这就说明,康熙心中其实是相信大阿哥私藏了雄鹿的。
只那拉·蕴如早一步将雄鹿处理了,他没有抓到现行而已。
但那拉·蕴如未必会想到扔了雄鹿後还得处理染湿了的地毯。
便是她想到了,她也没有办法将地毯瞬间变干,也没有能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地毯换了。
康熙何其聪敏?
怕是一见那拉·蕴如出现在大阿哥的帐篷里就知道侧间必然已经没有了雄鹿的影子。
但他还是会去查看的。
然後,他就会看到沾染了水渍的地毯。
他没有发落大阿哥,固然是因为他对大阿哥尚有几分父子之情,但这其中未必没有权衡大阿哥与太子之间势力平衡的缘故。
在此之後,康熙冷落大阿哥与太子是必然。
兴许,他会发现,时局变幻莫测,大阿哥未必能一直与太子形成制衡之局。
经此一事,康熙的目光没准会放到几个年纪还小的阿哥身上。
若哪天大阿哥真不成了,那就再扶起来一个“大阿哥”。
而玉录玳是故意没有把地毯的事情跟那拉·蕴如说起的。
她当然有法子将水渍的事情遮掩过去了,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在水渍上放上浴桶。
然後把水渍弄得到处都是,周边再扔几件男女衣裳。
横竖大阿哥都乱来了,便索性再出格一些好了。
康熙便是面上愠怒,也不会真因为这种男女情事对大阿哥心生隔阂。
但她为何要说?
秋猎时,她用半张茶果点心的单子试探出了那拉·蕴如的野心。
那拉·蕴如想必每时每刻都在思索着如何能将宫权从她的手上夺过去多一些。
最好是全部!
且,隆科多拿她与胤禛当成投名状向大阿哥投诚之事,大阿哥与那拉·蕴如可是心安理得接下了的。
不然,那样一头犯忌讳的雄鹿,大阿哥怎麽会接下?
她又不是圣母,此次提点那拉·蕴如也只因为胤禛羽翼未丰,还需要大阿哥再挡在前头一阵,好给康熙足够的时间物色新的“大阿哥”人选。
如此,胤禛才能从这场危机中脱身出来。
康熙的阿哥这麽多,多的是上赶着去当他爱子的!
胤禛,不必凑那份热闹!
如今,她该好好想想,该怎麽回报佟家父子了。
乌雅·颂宁接到佟国维口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是!
耍她呢!
明明是佟家给她送的口信,要结盟的!
她冒着得罪惠嫔的危险巴巴赶上去拦人呢!
是,她是没能拦住!
但那种情况下,谁能拦得住惠嫔?
她到底也是拖延了时间的不是吗?
不过就是一个哈哈珠子,佟佳氏,未免欺人太甚!
却原来,佟国维竟然已经将手伸到了後宫!
若玉录玳知道了,必然是要感慨一句:佟国维这是急疯了!
康熙最忌讳官员结党营私,第二忌讳的便是前朝後宫勾连,佟国维这是啥忌讳都犯了啊!
这日清晨,玉录玳醒来後就听到了雨打帐篷的声音。
“这雨不小呢。”玉录玳神了个懒腰,笑着说道。
司琴与司影端着梳洗的水盆,拿着换洗的衣裳伺候着玉录玳起床。
“主子,草原的雨天也别有一番意境呢,奴婢看着那天空跟水洗过似的,可美了。”司琴笑着接话。
玉录玳点头,若是往日她必然会换上鹿皮靴,撑着油纸伞去草原上走一走,感受一下这燥热秋日难得的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