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己。。。。。。利维娅突然停住脚步。
她似乎有过真诚的朋友——西塞罗的女儿,图莉亚。她在图莉亚难産去世之後,因女扮男装,没有冒险和其他女孩子结交,也没有冒险和男性称兄道弟。
见利维娅停止前行,心照不宣地,屋大维也不再向前。
菲利普斯与西塞罗在仆人的带领下继续走向宴会厅,他们聊得太忘我,没有注意到两个晚辈的“掉队”。
“好久不见。”二人之间相距两个身位,利维娅摆出嘴型,无声寒暄。
待身边奴隶跟着西塞罗走远,她才用声音与屋大维交流。
“我应该称呼你什麽?是盖乌斯?还是尤利乌斯·凯撒?”
“我一直在等,”青年眸中隐约透露出一丝狡黠,“等待着这一刻,等你与我说些什麽。”
“我建议你和你继父暂时放弃讨好西塞罗,”利维娅低声讽刺道,“虽然这样说很伤人,但西塞罗看不起你。”
“是麽?”屋大维并没有生气,“为何?”
“因为,”利维娅怜悯地望向对方美丽的眼睛,“你默默无闻,没有军功,没有能力。凯撒的遗嘱只是一张废纸。”
“而我,”她低笑道,“才是西塞罗最看重的晚辈。”
“身为凯撒的继承人,你不可以让凯撒的遗嘱沦为一纸空文。”否则,全罗马永远对你不屑一顾。
“也不可以显露出聪明才智。”否则,你会令元老院与安东尼心生忌惮,双方将首先除去你这个不可控的祸患。
“那就难办了,”青年用恳求的语气回应对方,“那麽,你有何高见?”
“西塞罗信任我,”利维娅一点也没有心虚,“我会让他相信,你是我的傀儡。你的一切行动,在他看来,都是由我授意。”
元老院才会对你放心。
“我让手下从希腊找来一个你认识的人,他现在已经在罗马城,”她告诉他,“我准备用他分散安东尼派的注意。”
“请别让我猜谜。”屋大维低声抱怨了一句。
“别装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利维娅收起了笑容,“其实,小马略本来应该是你的敌人。可惜,你太没用了,他只能去当安东尼的敌人了。”
“你对我真好啊,”青年感叹,“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
利维娅从领子里翻出流光异彩的欧珀石吊坠,挑衅地望向金发的青年。
对方回以温和的微笑。
她用左手托着吊坠,垂下紫色的眼睛,长睫颤动,以虔诚而感恩的姿势,微微低下头——
那饱满而多情的玫瑰色唇瓣,轻柔地贴上欧珀石表层流动的彩色。
比羽毛更轻,比花蕊更柔。
那是一个吻。
那个吻,落在了欧珀石光滑的表面上。
那颗石头,是他送她的礼物。
屋大维的微笑凝固了一瞬。
那时,不知哪位士兵从阿波罗尼亚哪个山洞找来一块彩色的石头,没有士兵认识这是什麽石头。
他的奴隶觉得新奇,用五十赛斯特斯买下了石头。
将石头打磨光滑後,奴隶把石头放到他的浴池边。。。。。。作为装饰品。
那时,他一边泡澡,一边读着利维娅寄来的信。他知道信的内容半真半假。
猜测哪些句段是她编造的谎言,成了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他圈出假的内容,在另一卷莎草纸上写下自己编造的事件,随手捡起浴池边的彩色石头,放进盒子里,让信使寄给利维娅。
她会把那颗石头当成宝物,还是扔掉它?
想想就很有意思。如果她扔掉石头,他就编出一堆奇幻的故事,让她遗憾後悔。如果她把石头当宝贝,他告诉她石头的真相。
“其实,这块石头。。。。。。”只值五十赛斯特斯,是浴池边的装饰,被我随手拿来送你。
“怎麽了?”利维娅注意到,对方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崩坏。她顿时乐了,在心中无声大笑。
“没什麽,”屋大维的表情早已回归正常,“我只是想说——”
“你对我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