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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永远的奥古斯都107（第2页）

“就在几天前，继父带我拜访了希尔提乌斯，”屋大维心领神会，端起银壶，主动为利维娅续了一杯葡萄汁，“得知我是凯撒的正统继承人，希尔提乌斯看起来很高兴，非要拉着我读他写的《高卢战记》篇章。他向诸神与死去的凯撒发誓，会努力保护我不受伤害。”

“你难道真的相信，他是一个友善丶慈爱的长辈？你怎麽知道他不是装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屋大维回答，“不过，我很愿意相信，这世界上的确有真挚的情谊存在。”

“比如希尔提乌斯和凯撒的友谊？”

“比如你和我。”

“那你可讨好错人了，”利维娅冷笑了两声，“我要把晚饭吐出来了。”

“幸好我晚饭吃的东西不算多，你如果吐出来，我也会忍不住吐。”

“好恶心，能不能换个话题？”利维娅抗议。

“我也这样想。”屋大维表示赞同。

“昨夜，一个黑衣人拜访了西塞罗，被我手下瞧见了，”她转移了话题，“能不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不敢让其他罗马人看见，又不敢让安东尼知道。可能是某个刺杀者。如果我的死亡能为布鲁图斯铺路，倒也不令人意外。布鲁图斯是国父的正统後代，毕竟拥有这样的出身，意味着与生俱来的合法性——推翻暴君丶建立新政权的合法性。”

“我也有这样的猜想，可惜没机会证实，”利维娅点头，“当初他们害怕被报复，逃出了罗马。如今见安东尼背了暗杀小马略的罪过，失了人心，当然有理由趁此机会卷土重来。”

“我们没必要证实，”屋大维垂下眼睛，仿佛是要遮掩什麽坏心思，“让安东尼知道这件事，安东尼自己会证实。”

“好主意，既然是你提出的，那就由你来办这件事，我前些日子让西塞罗起了疑心，不方便出手。”利维娅果断将任务推给对方。

“当然没问题，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

“假如你的消失是为了抹黑安东尼，帮布鲁图斯造势，那很好，布鲁图斯滚蛋之後，西塞罗不一定会管你，”利维娅开始分析各种可能，“可假如西塞罗想借助你的死亡为希尔提乌斯或者潘撒造势，你又该如何？”

“西塞罗不让我插手处置你，我爱莫能助。”她补充了一句。

“这样很好。我若死不了，他也怪不到你头上。”

“你挺会为我着想的，但你还是先考虑自救吧。”利维娅含了一口葡萄汁。

“我有办法解决。”

“话说回来，我卖掉了父亲留给我的大部分资産，”屋大维用平静的语气描述大胆的行径，“这些天，我四处游说，虽然获得了一些赞助，但还是差一点钱。所以我能不能向你借——”

“咳咳。。。。。。”利维娅被果汁呛到，捂住嘴唇，咳了几声。

“怪不得这麽客气，原来是找我借钱啊。”

“你好像很意外，”屋大维将肘部支在桌案边缘，微笑着对她说，“但我是认真的。”

“多少钱？”

屋大维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下一串字。

“这些钱对你来说应该不算特别多，但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获得更有价值的利息。”他向她承诺。

“这还不算多？你要养军队？”自西班牙战役过後，她每年都会派人悄悄送一笔钱给李希努斯，让他在西班牙偷偷训练一群战俘。

利维娅心中有些焦虑，先前从未出过岔子，可这个月，她还没有收到李希努斯的信。

西班牙到底发生了什麽？消息被人有意封锁了。是小庞培卷土重来了麽？

“这笔钱不是军饷，”屋大维摇头，“我要用这笔巨款，给罗马城一个惊喜。”

第二日，市集上有人传播“刺杀者回归”的言论。很快，安东尼就听说了这件事，立刻派人到处搜查布鲁图斯。

果然如利维娅与屋大维所料，以布鲁图斯为首的刺杀者从藏身的小镇偷偷回到了罗马。

元老院给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分配了征收粮食的工作，让他们韬光养晦，可布鲁图斯不满意元老院的安排，而是想找机会挽回自己在罗马人民心中的形象。

夜色掩护之下，布鲁图斯亲自拜访西塞罗，希望获得共和国之父的支持。

西塞罗当然很乐意支持布鲁图斯，毕竟没有人比布鲁图斯更有资格光复共和。如果有必要，屋大维的死亡将为刺杀者的回归铺路，令其他凯撒派成员与安东尼离心，从而支持元老院。

可安东尼也不是什麽软弱之辈，他带着凯撒的老兵走街串巷，气势汹汹，打着为凯撒复仇的旗号，试图挽回小马略遇刺後丢失的支持。

元老院开会时，安东尼得寸进尺，宣布马其顿与叙利亚两个东部行省不再归布鲁图斯与卡西乌斯管辖，随便换了两个没有油水的行省给他们，他将马其顿的管辖权划给了自己，又将叙利亚的管辖权给了老对头多拉贝拉。

多拉贝拉虽站在元老院与西塞罗这一边，却无法抵御叙利亚行省的诱惑。其他同阵营的元老一来惧怕安东尼的军队，二来，反正多拉贝拉和卡西乌斯都是自己人，谁拥有叙利亚根本没什麽区别，便也没有提出反对。

布鲁图斯悲愤至极，却又担心留在罗马城内会被安东尼清算，只好趁着夜色逃出罗马，四处敛财征兵，立志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行省，此为後话。

西塞罗被安东尼莫名其妙摆了一道，心中愤怒难以言表，将希尔提乌斯和潘撒请进家门，和他们商议事情。

提到如何处置屋大维时，西塞罗与希尔提乌斯出现了意见上的分歧。为了避免矛盾，西塞罗决定将屋大维之事暂时搁置到一旁。

转眼间到了七月，罗马即将迎来一场纪念凯撒生辰的盛会。

安东尼为这场仪式辛辛苦苦筹划了很久，屋大维登门请求他准许自己为舅公献上金子打造的礼物，被安东尼骂走了。

第二天，一大群凯撒的老兵居然跑到安东尼面前，打着停止内斗的旗号，请求他与屋大维握手言和，共同出席盛会。

安东尼气急败坏，可为了在军中的信誉与名声，他不得不批准屋大维登台为凯撒致辞。

此时，安东尼根本不知道，自己将为这个决定付出多麽巨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