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尴尬了……
其实还真不是。
但如果实话实说,又要怎麽解释因为看到个长得和他很像的猫猫就想要。
可如果顺着他说是送他的,也很不对劲。
为什麽要放这麽奇怪的一句诗上去。
左右为难下,芙洛拉最终还是选择了把猫猫留在桌面上。
毕竟她很少会送对方除了甜品以外的伴手礼,既然他觉得这个是给他的,那就给他好了。
将猫猫摆回刚才的地方,芙洛拉有些僵硬地转移着话题:「那个……这个饼乾味道还可以吗?」
「很好哦。」说着,五条悟又去袋子里摸一个接着吃,顺便随意问起,「春假什麽安排?」
「准备去加州的国家森林公园,票已经买好了。」
「走那麽远?要是就想看森林的话,国内不也有很多吗?一个人去?」
「因为走太远,要是国内有什麽突发任务的话,应该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我吧。」芙洛拉开玩笑道,然後又说,「这次是一个人。而且那边的森林不一样,是巨型红杉树,之前网上刷到照片的时候就很想去了。」
对面男人撇下嘴,露出一个「不都是树」的表情,但好歹没直接说出来,而是问接着问了几个其他问题。
什麽「有没有接到其他辅助监督派发的任务」,「有没有又遇到其他不相关的人哭一哭就答应帮忙」,「那个游戏玩到哪里了?不是真的在学校里和同学老师一起乱来吧?这样非常不好哦」。
芙洛拉有点茫然他怎麽一下子问这麽多有的没的,但还是乖乖挨个回答:「没有。因为老师已经成为辅助监督们口口相传的怪谈了,除了伊地知先生,没人敢联系我。搞不好过段时间就会有个自称咒术界最强的特级咒灵诞生出来,专门迫害辅助监督。」
「也没有。我在学校以外就没别的朋友,上次答应藤川老师纯属意外。」
「至於游戏什麽的……请您忘记这回事。」
五条悟噢一声,单手托着下颌,指尖点几下,语气了然:「那看来是正在超级乱来中了啊。」然後又挂起点很淡很浅的笑弧,好像很好奇,「所以现在谁的好感度最高呀?」
芙洛拉一时接不上话,因为完全被猜中了,顿时疑惑情绪和羞耻心双重大爆发,恨不得直接钻进办公桌底给他磕头,求求免开尊口。
她别开脸,视线都是死的:「好感度这个我不太记得了。反正您目前是一串无法读取的问号,夏油老师目前的剧情我不敢看,忧太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人……可能,也就虎杖同学和狗卷比较高吧。」
受不了。
被一群再熟悉不过的正主围观玩他们的乙女游戏这种事,果然还是好羞耻。尤其是在说出大家的名字以後,感觉更羞耻了。
「所以您为什麽突然问这麽详细……」
「没办法呀,谁让有些人总是报喜不报忧,自己都快被卷进超级大麻烦里了,还一无所知吧。有空跟辅助监督讨论最近的任务情况,也想不起来要跟自己老师说一句遇到了奇怪的事。那我只能自己问了。」
又来了又来了。
虽然用的还是平时那种轻快普通的措辞没错,不过语气就不是了。
刻意端着的调调像是裹着层薄糖霜的冰屑,虚幻的微甜味在落进听觉的瞬间就消失不见,只剩清晰刺人的凉意与尖锐,听得人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芙洛拉张了张嘴,一时间没说出来话。她以为她随口跟伊地知解释两句的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我不是特意要跟他说的呀。」她再次解释,「只是他那会儿正好问到了才顺口多说了两句。」
「那老师现在不也是在问你嘛。还有什麽其他的,暂时想不到了诶,你也顺口多说两句出来。」说着还伸手挥两下,活像个懒洋洋批准朝臣启奏的皇帝。
不过听这话不是还在不高兴,所以才把她刚说出口的话就拿来堵她吗?
芙洛拉有点茫然地试图理清楚,对方会突然拿着这件事发难的原因,然後意识到:「是不是夜蛾校长跟您说了什麽?」
「说什麽?」他拿起袋子数了数里面的黄油饼乾,好像没看她。但考虑到六眼的视野是一整个神头鬼脸的三百六十度,很难说他现在到底在看哪里。
「不然您不会忽然问这些吧?是夜蛾校长让您问的?或者他……说了什麽……」
她还没猜测出个所以然来,五条悟放饼乾的动作停一瞬,然後双手枕在脑後,整个人後仰着靠在那张格外宽大的椅子上:「啊,是哦。当时被问到了呢,『明明你是芙洛拉的专责教师,她遇到这些事都不跟你说吗?』真的,问得我超不爽。」
这麽说,果然是因为夜蛾校长的问题,让他觉得自己的教学成果被尊敬的老师当面质疑了,所以才会这麽一反常态地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吧。
芙洛拉瞬间理解了,然後诚恳道歉:「对不起,老师。」
然後开始仔细认真地解释:「但是我本来也没告诉谁,伊地知先生完全是意外,是他问的。而且遇到嵌生咒灵这件事,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跟您特意说,一来不是什麽我解决不了的大事,二来您本身也是知道的。」
其实都是说过的话,旁观者一听就知道这事差不多就这样了,也没什麽好怪谁的。
但芙洛拉看了看五条悟的脸,抿平的唇角显然是还在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