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为何?跟在庐陵王身边不是你朝思暮想的吗?”
姝婉自那日在万府见过刘起后,便跟去了他的身边,回建康之路路途遥远,她也是跟在庐陵王的马车中随身伺候。
姝婉为难道:“并非奴婢不情愿,只是少爷他不常坐车,那车中只有大夫人一人。”
我点点头,往车队的前头遥望过去,这才发现刘起正把手中的马匹缰绳交给南水去牵。
我定睛一看,嚯,那不是夸父吗?
有宝马如此,不怪他懒得坐车。
看来是车中只有谢沉鱼一人,姝婉近身候着,多少有些不自在,只得委屈巴巴地来求我。
她好歹是跟过我一遭的人,我自然是心疼她的,谢沉鱼对她没多少情分可讲,想来是不会给她好脸的。
她也算是从我公主府出去的人,还当我是自己来怜惜。
我道:“都随你意,只是我身子不大爽利,要辛苦你照应一二了。”
姝婉转忧为喜,忙不迭道:“公子放心,奴婢定当尽心服侍。”
说完她摸了把湿润的眼尾,飞快转身起锅烧水去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扶着腰杆来去踱步复健。
不多时,姝婉不知从哪提溜着两只野兔回来了,一边忙活着要墨竹剥皮去骨,一边招呼着金菊分发碗筷。
我凑上前去问道:“哪来的兔子?”
姝婉笑道:“孟副将给的。”
我道:“孟副将是谁?”
姝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道挺拔的背影,“那位。”
我瞅着陌生,想来是从未见过的。
我道:“庐陵王的副将?”
姝婉点点头,“是了。”
我抱臂,“他为何光给你送?”
姝婉摇头,“不知道,说是刚打来的,应是少爷指他送来的吧。”
我琢磨着不大对劲,昨夜酒醉,我似是稀里糊涂地见过刘起一回,但今早醒来直至现在,他也未曾同我说过一句话,料想昨夜应当只是我的酒后幻境罢了。
况且就算他认出了我,可他也曾与我同在一起度过了三年,虽知我向来好吃酒肉,但也知我肠胃不大康健。
这野味虽鲜,我却脾胃虚弱,不得多吃,他应是不会送来才对。
我狐疑道:“这孟副将送来时,可曾说过些什么?”
姝婉用树枝扒拉了几下柴堆,抵着下巴颏道:“也没说什么,只说旅路艰辛,不比从前,先凑合着填饱肚子,等到了建康,自有好酒好菜来招待。”
我长舒一口气,终于放宽了心。
如今我同刘起关系尴尬,他定不会派人传这样的话给我,看来这两只倒霉的野兔子应是孟副将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