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律例并没有定死啊。”温仲夏飞快道。
杭起远走到书房的窗户边,捋着胡须沉思。
温仲夏继续道:“张连虎能从流放变成坐牢,不就是官家念在他父亲的份上,法外开恩嘛,对恶人尚且如此宽待,一个小女子为何不行?”
“霜霜身体那般虚弱,坐两年牢,她还有活路吗?”
面对温仲夏一连串的申辩,杭起远终于坦诚,霜霜这件案子其实说难也不难,关键在于张家现在对她恨之入骨,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除非官家赦免。
“那民女就去求官家,恳请官家法外开恩。”
温仲夏写了一封陈情书交给杭起远,请他呈给官家。
不管有没有用,她都得试试。
杭起远接了,其实他也不忍将霜霜打入大牢。
温仲夏觉得找杭大人还不够,她去向长公主道谢时,也提了这事。
长公主听闻事情经过,大赞霜霜是个知恩图报,重情义的。
长公主向来怜惜弱女子,明确表态,这件事她会去和官家说情。
官家还不知是何反应,温仲夏决定先去狱中探望霜霜,杭大人在这件事上还是能做主的。
古代的监牢环境比温仲夏想象的要恶劣百倍,阴暗湿冷,大门低矮,通常十多个犯人挤在一个狭窄的小房间内。
房里只摆得下一张通铺,铺着杂乱腌臜的稻草,另有个恭桶,再无他物。
温仲夏和兰姑在狱卒的指引下来到霜霜被关的牢房时,发现里面只有她一人。
狱卒告诉她,女人犯事是少数,女牢里的人向来不多。
兰姑低声道:“这已经不错了,很多小地方的牢房压根不分男女。”
温仲夏塞了一包钱给狱卒,感谢他帮忙引路。
狱卒眉开眼笑地收下,叮嘱她有话快说,里面不能待太久,便乐颠颠走了。
霜霜瘦削的身体蜷缩在通铺的角落里,身上盖着黢黑的被褥,听到有人喊了几声她的名字,才迷迷蒙蒙扭过头来。
她在世上已无亲人,谁会来看她?
直到眼神聚焦,终于看清牢房外站着的女人,竟是温仲夏。
温仲夏抓着栅栏,唤她:“霜霜,我来看看你。”
霜霜挣扎着爬下通铺,又惊又喜道:“温掌柜,您怎么会来?”
短短两日,霜霜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愈发憔悴。
温仲夏看得心酸,忙从兰姑手里接过食盒。
“霜霜,你这两天肯定没好好吃饭,我带了吃的来,你先吃点东西。”
有饭,有肉菜,还有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