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月日,玉门城外,:
“你能来看师傅,师傅一定会很高兴的。”阿纳萨少女抹着眼泪说道。
重岳站在墓前,一柄剑放在了坟头。
孤寂的土丘边上,零星地站着几株胡杨。
“人都走了,你现在才来有什么用!”另一位阿纳萨责怪道。
重岳淡淡地说:
“去之已远,追之何晚?到而今,双凫永去,一雁空飞。”
少女也抹干了眼泪:
“你和师傅认识了那么久,为什么你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难道真像师傅所说,你……”
“我活得太久,反而太迟钝。十年、二十年,我不觉得有什么漫长的,总觉得一转眼就过去了,可一转眼,世事蹉跎,人已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截云,这是师傅取的。”
“嗯,好名字。她取名总是那么好听。你师傅临终前,还有什么遗愿吗?”
“除了想见一见这柄剑,她还希望我过段时间去看看玉门城里的一棵老槐树……当然,如果有机会,我还要带着她的遗物去游历更多地方。”
重岳又环顾了一遍四周,受过女侠恩惠的阿纳萨们都聚在了这里。
“勾吴移柳,终非玉门之可望……”
另一位稍显年轻的阿纳萨仍在责怪他:
“你不是就在玉门任职吗?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来看一眼吗?”
“……这确实是我的不是,我对不住她,也对不住各位。阿纳萨的部族仍旧居无定所吗?”
截云回答了他:
“如果我们有固定的家园,那我们也不叫阿纳萨了。”
重岳微微摇头:
“话虽如此,朝廷理应对你们有更多的照顾。如果这盛世只有城中人能享受,那也算不得盛世。”
年长的阿纳萨给出了理由:
“我们有自己的文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在哪座城市都不会被完全接纳的。而且我们大多是感染者,在移动城市内的生活成本太高了。”
“在这荒野之中,患了病也无处医治,剩下这点钱财和物资又有何用?毕竟人命关天。”
“我说句心里话吧。要是人命比钱重要,我们也不至于省这点钱。”
“这世道不应如此……”重岳默默说道。
“千年来都是如此,我们阿纳萨一代一代早已习惯了。宗师也不必太为我们操心。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也有城里人过来给我们送些生活用品。”
“玉门城中还有人做这样的事?”
“没错,他们打着一个人的旗号……好像叫‘陈一鸣’。”
重岳闻言微微挑眉:
“哦?这可真算得上怪事一桩了。”
o年月日,玉门,o:
仇白提着一个袋子回到了小屋。
“我买不到止痛药,只能带点酒回来了,我陪你喝点……你怎么把绷带都拆掉了?”
“热。”
陈一鸣用牙齿咬住了手上的绷带,然后顺势扯了下来。
手臂上的伤痕确实已经愈合了许多,这多亏了重岳许久之前留下的药物。
仇白坐在了他的身边,轻轻握住了他遍布伤痕的手:
“你的手掌……这是被贯穿了吗?天哪……”
“哦,这是我自己干的。以前有段时间,我刚移植了一条假肢,副作用很明显。晚上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就用匕扎一下手掌,稍微刺激一下自己的感官。”
“啊这,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仇白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拿出了酒瓶。
“被钉穿的掌心、被扎伤的额头、被鞭笞的背脊,那可是圣痕,经历这些苦痛与折磨后、再经历复活,那就是当之无愧的救世主。”
“难为你了,这个时候还跟我说笑。来,怎么喝?要不要弄点菜?”
陈一鸣皱起了眉头:
“不用加菜了……怎么是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