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先生疼爱她,没有将她扫地出门。
但她没脸见人,整日以泪洗面。
直到牧白送来一只白兔子,柳氏给她做了一顶帽子遮羞,七岁的小青沉才抽抽搭搭继续去私塾念书了。
比起七岁炸粪坑的往事被揭露,徐青沉还是更接受囊萤映雪的自已。
她说:“没错,这就是我!”
二师姐说:“我还知道小师妹八岁那年,徐君温席的往事!
那年特别冷,你爹在外面劳作,你在家将床捂热了,然后给你爹睡,将你爹爹感动得热泪盈眶!”
徐青沉:“咳咳,俱往矣。”
事实上,她小时候的被窝,都是两个弟弟给她暖的。
小孩身上热,给她暖的被窝也格外热乎。
她特别喜欢怀里抱一个,脚下踩一个,睡得香喷喷。
当然,抱的是活泼可爱的徐从从,踩的是丧气倒灶的徐容容。
说是踩,但一开始也就是相对而睡,头对脚,脚对头。
只是徐容容那个闷声不吭的小人,天天绕着她转圈圈,非要说:“姐姐今天还是踩着我睡吗?”
徐青沉觉得烦,索性就真的踩着他的肚子睡。
她知道他也想被抱着睡,但他非要拐弯抹角,徐青沉就非不想满足他。
后来柳氏发现了,就将徐容容抱走,但是那个阴暗小傻叉,半夜还要钻进徐青沉的被窝,偷偷摸摸给她暖脚。
都是往事。
如今徐青沉有两个热乎乎的夫郎抱着,谁还要蠢弟弟暖床啊。
徐青沉不想再被提起莫须有的徐君典故,她转移话题说:“我们会在老师家住多久啊?”
“一旬。”
车帘被分开,今天驾车的是七师姐勾覃稷,挑开车帘的拂尘上插着一枝紫色的小花,“送给小师妹。”
徐青沉接过,将这枝小花插在了车顶上的缝隙,跟随车厢的颠簸一颤一颤。
勾覃稷侃侃而谈:“老师出身燕川梁氏,梁氏乃是当世文之大家,梁氏族学十分出名。
族学之中不仅教养出了许多能文善武的英雌豪杰,还设有男族学,教养出了许多男君子。”
勾覃稷将车帘彻底挑开,笑着说:“梁氏公子,百年来,都是各地名门世家争相求娶的对象呢。”
徐青沉哇了一声。
心底一动。
既然老师不肯娶她弟弟,跟她加深联系,那么她娶了老师的一个弟弟或者侄子,是不是也可以?
徐青沉是穿越而来的人,对师徒关系的紧密度,并没有十分信心。
比起师徒关系,她还是觉得姻亲关系更加紧密。
陈说忽然大声说话:“今天天气很不错!”
大师姐嗯了一声,“天气不错。”
勾覃稷掀开自已的斗笠,抖了抖湿淋淋的蓑衣,不解:“外面在下大雨呢!”
“……”
四师姐略撩开绿眸,淡淡道:“秋雨朦胧,天地润泽,云低风扬,万物竞冬,怎么不算好天气?”
勾覃稷:“算算算!
那有哪位师姐想要出来驾车,纵享好天气吗?”
众师姐不语。
师妹也不语。
陈说抬手,将车帘盖下来,挡住勾覃稷白皙斯文的脸,“师姐专心驾车,不要颠到我家青沉,青沉在读书呢。”
勾覃稷:“……”
勾覃稷:“师姐不是冲动的性子,师姐暂且原谅谨之师妹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