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肯定吵不过老师的,也不敢忤逆老师,只能无能狂怒。
她凶凶地踩老师的地板,又凶凶地跺老师坐过的坐席,在老师的坐席上张牙舞爪蹦来蹦去。
踩死你个梁小川!
你才躲闪!
老娘心如磐石!
徐青沉将梁絮川方才熄灭的炉火又升起,将一堆乱七八糟的茶品,都往茶壶里面加,煮粥一样胡乱地搅拌。
又将盘子里的苹果丁和山楂碎都塞到嘴里,吃得两颊鼓鼓。
“雨夜凄冷,苦等无益。
长瀑可愿与为师手谈一局?”
徐青沉头也不回。
她的尊师重道的程度,也是灵活的,心情不爽了,就叛逆一下,“老师,长瀑棋艺不佳。”
老登,我哪里下得过你?
梁絮川听她声音含糊,便猜到她在吃东西,厅里还能有什么吃的,大约又在偷吃她的林檎果干。
“为师让你十手,获胜了会有奖励。”
徐青沉掏出自已的备用荷包,将没吃完的苹果干和各种水果脆脆往荷包里塞,十分顺手,“十手怕是也不够呢,学生是个大臭棋篓子。”
“那,二十手?”
徐青沉哼哼:“老师若是直接将奖励给我,那我就陪你下。”
“……,逆徒,贪得无厌。”
徐青沉狡辩:“这是精神损失费呢老师。
您不知道,我们这样的臭棋篓子,和您这等棋之大家对弈,简直是洗干净脖子找虐,自讨苦吃,对身心的摧残很厉害的!”
梁絮川从帷帐后出来,站在徐青沉身后。
她将徐青沉拎起来,带着徒弟来到窗前,半掩上窗,取出棋盘,一边摆开,一边瞥了一眼徐青沉鼓鼓的荷包,“为师究竟是收了个学生,还是领了个小老鼠回家?”
徐青沉正在帮忙摆棋盘,闻言立马不高兴了。
她可以说自已是个小老鼠,但那是成功人士成功前的自嘲。
别人就不能说,尤其是自已人。
徐青沉不动手了,看着老师摆。
梁絮川慢条斯理摆完,将黑子棋盒递给长瀑,又将炭火朝送了送:“长瀑,可冷?”
“吱。”
梁絮川微愣,“这是什么意思?”
徐青沉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取暖,望着棋盒不动作。
梁絮川请她:“黑子先行。”
徐青沉还是不动作。
“长瀑?”
“青沉?”
“爱徒?”
“青沉儿?”
“小徐大人?”
徐青沉慢吞吞眯起眼睛,歪着嘴,要笑不笑盯着她:“老师大人,老鼠可不会下棋。”
梁絮川无奈地笑,手指略插进发间,抵额:“小气鬼。”
徐青沉挖挖耳朵,故作探头张望窗外:“雨好像停了?”
梁絮川伸手,将她拉正,坐回去,没好气道:“不会停,今夜一直会下,直到第二日午时。”
徐青沉揣着袖子,盯着梁絮川。
梁絮川又伸手,将她两只手,从袖子里剥出来,捏着她的右手,去捞了一粒棋子,按在棋盘上,“为师错了,为师认错,为师对不住小徐大人,为师向长瀑赔罪。
为师弈后,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