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沉不让李宣臣送,若是由着李女君送,怕是最后恨不得一路送到她吃饭睡觉。
最后徐青沉撑着伞,冒雪走了。
李宣臣还是爬上了客栈的屋顶,在楼顶的风雪中,看着她的身影慢慢走远,慢慢被飞雪擦去。
她坐在屋脊上,身旁摆着一个穿衣戴帽的灵妃小像。
像个留守儿童,或是空巢少年。
李宣臣支着头,看了一眼这小像,忽然扬起唇:“以后,你就叫李小沉,是我李家的后了。”
她拍拍小像的脑瓜。
小像承受不住,骨碌碌从屋顶滚下去。
李女君连忙飞起,在空中一个探臂,救起了李家的后,翻身轻巧落地。
李小沉被她攥在手中,“想甩下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稀稀落落的雪落满了她的发顶和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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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沉回到别院中,师姐们正热热闹闹的,忙着煮火锅。
“长瀑回来了!”
“小师妹怎么才回来,崔师姐早早去接你,却没有见到你。”
“崔师姐和大师姐都出去找你了!”
“小师妹的衣裳怎么被雪打湿了?先坐下来歇歇,我去叫师姐们回来!”
梁廷文接过徐青沉手中的伞,顾粼绕着徐青沉转了一圈,急急忙忙出门了。
徐青沉嗅着空气的火锅香气,看见陈说暗搓搓地凑过来了。
陈说鼻尖耸动了一下,嗅了嗅,有些怀疑。
她接过徐青沉搭在臂弯的披肩,小声问:“青沉,你的耳珰怎么换了一个?”
“嗯……路上遇见了个更好看的耳珰,入迷了,便买下换上了。”
陈说有些不安,嗯了一声,为她解开氅衣,将她扶到炭火旁,殷勤地倒茶。
她张了张嘴,几次想问,还是没有出口。
她怕万一不是,万一问出来,不是刚好想起来了吗?
“……”
陈说不能冒险。
屋内烧着一炉煮火锅的炭火,还有一大盆银丝炭,熏得热乎乎的。
勾覃稷将一大块绸巾搭在徐青沉脑袋上,“不是撑了伞吗,怎么发上也湿了,小师妹根骨弱,平日里还是多加注意才好。”
徐青沉少时疾苦伤了身子,在候鹿山这段时间,一直在调养,这并不是三年五载便能养回来的。
她拆了发,使劲用绸巾吸头发上的水渍,笑道:“难得见到下雪,一时忘我,便在外面贪玩了会。”
常衍之挑着剑从外面回来了,闻言将剑尖探到徐青沉面前。
剑身上,是一樽胖墩墩的小雪人。
“要玩雪与师姐们一起啊!
我们在外面的长廊下搓了许多雪人,只等长瀑回来分出高下!”
“这是我揉的雪人,如何?”
徐青沉摸了摸这个小雪人,“不错不错。”
她头顶绸巾,随手捡起桌上的核桃酥,掰下两个碎碎,摁在雪人上。
常衍之就这样笑着,挑着她的无疾剑,看小师妹装饰她剑尖上的胖墩墩的小雪人。
小雪人有了眼睛,有了鼻子,还有了两只细细的胳膊。
小师妹抬头,“八师姐,你看,胜算有没有高上几分?”
常衍之将剑横在眼前,“长瀑好生心灵手巧,妙极了。”
徐青沉还没传授心得,整个人被从凳子上拽住,然后嗖地朝外拉去。
“长瀑,也为我的雪人装点一下吧!”
二师姐扯着她,来到了院中一个巨大的雪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