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粼是同当年的李宣臣一同上山的,一开始还胆战心惊害怕自己比不过李氏女君,但随着她离经叛道的行为,立即觉得自己强过她太多!
当初赶李宣臣下山,大师姐持剑,她顾粼第一个抽出扫帚。
“小师妹!”
顾粼大喝一声:“这厮当年,险些将老师砸死!
你有没有听见师姐说的话啊!”
顾粼跺脚:“长瀑!
你离李宣臣远远的,这不是个好货!”
徐青沉当然知道李宣臣不是个好东西。
她呵斥:“松手。”
李宣臣啧了一声,松开了搭在她肩头的手。
众人的目光落在徐青沉与李宣臣身上。
丰静川摇着手中折扇,但笑不语。
勾覃稷颦眉,“李女君怎会出现在坤群?儋州与永盛天,一北一南,千里之隔,李女君来此,莫非有何要务?”
丰端水肃着脸,接着道:“李女君总不至于,是跨越千里,来探望嫂嫂吧?”
顾粼:“谁知道呢,狼子……”
“那又怎样?”
黑色漆皮的北地长靴踏在南方的庭院,嗒嗒两声,“天下之大,有哪里是我李宣臣去不得的地儿?”
“我嫡亲的嫂嫂在候鹿山进学,候鹿山上都一群道貌岸然的装货,本君忧心嫂嫂,便来探看探看。”
漆皮长靴上是黑色绸裤包裹的长腿,李宣臣张开双臂,大摇大摆走向候鹿山众人。
负手站定,撩开狐眸,似笑非笑,“怎么,见不得我来?”
她一个个看过那些脸庞,“是心虚?你们之中莫非有人,对我嫂嫂做了不好之事?”
“陈说。”
李宣臣抬指,朝背后勾勾,“临行前,让你备好的记仇本,可记满了?”
“拿来,我看看。”
嚣张又狂妄。
徐青沉立即扭头去看陈说。
陈说脸色煞白,双眸含泪地看向青沉。
“什么记仇本?”
徐青沉压低声音问她。
陈说小声颤抖着回:“你在虞西书院被人欺负,还有她看着,但候鹿山不让她去,她看顾不了你,便让我带上一册空白簿本。
让我天天记着……”
“本子呢?”
陈说哭丧着脸:“我拿来当食谱记了。”
陈说抱头:“谁知道一北一南,她真的能发了疯找过来啊?”
陈说:“青沉,我死定了,她一定会活剥了我的。”
陈说:“青沉,你还没亲过我,还没有与你白头,我不想死。”
陈说梨花带雨,哀求地看着青沉。
徐青沉捂住脸,低喝:“求我有什么用,你求她啊。”
陈说一个滑跪,抱住了童年好友的大腿,涕泗横流,“宣臣,宣臣,候鹿山的人对青沉都很好,团结友爱,严肃活泼,记仇簿本空了许久,我便拿来记食谱用了,食谱是给青沉补身子的药膳。”
狂风刮过冬日的坤郡天空。
乌云压低,一场雨雪将来。
李宣臣俯身,抬手揪住陈说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
将陈说从跪趴的状态,拎成直立后,李女君松开,在她后背拍了一下,“当真没有人欺负过我嫂嫂?”
陈说擦眼泪鼻涕,“没有的,宣臣。”
李宣臣低眉:“也没有人觊觎我的嫂嫂?”
陈说继续擦眼泪鼻涕,“没有的,宣臣。”
李宣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