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沉摸了摸,“又送我花?”
“嗯。
上次你离开的时候,送了我一朵雪做的花,说那叫玫瑰。
我找了很久,只找到了这个,你是不是用山茶骗我呢?”
“我徐青沉从不轻易骗人好吧?”
徐青沉嗅了嗅山茶花。
好像自从再见,李宣臣就经常送她各种小花。
从初见的梨花,到这一路回鹏城,路上各种萌芽的小野花。
哦对,还有早前那束,信鹰送来的草原小白花。
李宣臣呼吸起伏了一会。
像是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后脑勺,浓密的碎发又开始散落些许,眉头微锁,“我真的要走了,明日一早就要走。”
她说:“再见还不知道何期。”
“……”
“你怎么像根木头一样,一句话都不讲的?傻了吗?”
“傻了就别考科举了,跟我走吧,我养你。”
“我不嫌弃你傻了,你跟我去北地,我天天带着你玩,不让别人欺负你。”
徐青沉背着手,靠在树上,懒懒地歪着头,看向别别扭扭的李女君。
柔柔的月光落在徐青沉脸上,细细长长的眼睫下,一点点细细的笑意,涟漪一样不断泛起。
在李女君终于与她对上视线时,她不经意一样,惆怅道:“那怎么办呢,再也见不到了吗?李宣臣?”
李宣臣喋喋不休的絮叨,戛然而止。
连绵不绝的月光仿佛要将她灼伤。
挺立的身影静静伫立,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
她忽然背过身,摁住了脸,大手盖住眉眼,喉咙滑动几下,没有声音。
她不知道是候鹿山上那个装货,还是她哥给母亲寄了信,告了状。
她只知道,明日离开后,不会再有机会轻易来找她了。
天下将乱,兵戈将起。
她将是与她背道而驰的逆贼。
与她来往过密,只会害了她。
而且,
母亲不允许李氏无后,母亲的信上说,何时留下血脉,何时才能再离开儋州。
母亲让孙副将带了五百骑兵来押她回儋州,她不怕,她只是没有理由留下。
她,她只喜欢徐青沉啊!
这辈子她都不能离开儋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