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便说好了,以后要誓死保护我的,你可不能食言,不许一去不复返啊。”
李宣臣紧紧攥着拳,狭长的狐眸中,泪珠大颗滴落。
她胸膛剧烈起伏,怔怔看向徐青沉。
李宣臣凝视她许久,倏然笑了。
她眉眼舒展,鲜血染红了她英俊倜傥的华服,不改少年将军的自信与骄傲,“嗯。”
李宣臣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徐青沉面前晃了晃。
徐青沉愣:“什么意思?”
李宣臣莞尔,轻声笑:“李小狗的狗尾巴啊,摇摇尾巴,再见有期。”
李宣臣舒了口气,低头,在徐青沉脖颈间,咬了一口。
“没关系。”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没关系,她不在乎。
“你若需要我,告诉我。
我说话永远算数。”
“李贞澜关不住我,杀了我母亲,李宣臣也会来见你。”
她会一条道走到黑,什么也拦不住她,绝不后退,永不后悔。
即便撞破南墙,粉身碎骨,也要撞进她小蝴蝶的陷阱。
她舍不得咬得用力,更像是在徐青沉侧颈的一个吻。
借着凶狠的口气,欲盖弥彰地亲了她一下……
紧握的掌心,那两缕混合的长发在风中飘摇。
月色冷寂如雪。
两道拉长的身影,一高一低,泾渭分明,唯有头颈短暂依偎。
南方月下寡淡的雪色,其实远比北地真实的白雪,寒凉得多。
……
……
最后,徐青沉撕下自己的衣摆,将李宣臣脖子上的伤绑好了,目送倔强小狗的背影,越过屋顶檐墙。
徐青沉收回视线,拍拍手,回了自己的院落。
院落燃着灯,熏熏烧着温暖的炭火。
她方入内,便有人为她褪下染血的外袍,挂好。
踩着罗袜踏入内室。
昏黄的长灯,撒下修长的身影。
徐青沉低头,看向手心。
这是她从李宣臣的怀里悄悄摸出来的。
骁勇善战的李少君被她偷袭了也不做声,任由她从她怀里摸走了这个小玩意。
这是李宣臣坐在屋顶时,一直摩挲的小东西。
是一对陶偶小人。
一个穿文士长袍,一个披将军战袍,两人并肩而立,一体烧成,粘连在一起。
她轻轻摩挲了下那略高的将军小人,小人叉着腰,拽着旁边的小人,十分骄傲。
她轻笑一声,将陶偶摆在桌上。
转身的袍角带倒了它。
陶偶轻轻磕在案几上,又滚到地上的蒲团上。
一只手将它捡起。
低低的嗓音打破室内的安静。
“青沉,这是宣臣送你的?”
一对陶偶被陈说握在手中打量。
她道:“我的记忆里,宣臣从前最不耐烦做这种小玩意,但如今又是制干花,又是晾肉干,每个月寄奶糖,造陶偶,怎么会了这么多本事?”
她酸溜溜地握紧陶偶,“青沉,我可以将这东西砸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