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阳摇头,间玉簪随步伐轻晃:"你呢?"她的目光落在他略显疲惫的眉眼上。
"见了你就不累了。"许延年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真诚。
这直白的情话让陆昭阳耳根烫。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掌心温热,指节修长,稳稳地包裹着她的手指,让人莫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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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回安仁坊的路上,许延年说起明日要审的案子。陆昭阳静静听着,在关键处提几个问题,竟与他不谋而合。暮鼓响起时,两人刚好走到院门前。
"明日"许延年欲言又止,眼中流露出不舍。
"嗯?"陆昭阳抬眸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无事。"他松开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勾,眼中盛满柔情,"空了便来寻你。"
陆昭阳唇角微扬,转身时丝拂过他手臂,带着淡淡的药香。许延年站在石阶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接下来几日,两人又各忙各的。许延年埋案卷,眉头时常紧锁;陆昭阳则往返于各个病家之间。
三月初五这日,许延年终于得空休沐。他换了身月白色常服,早早来到安仁坊。陆昭阳正在院中晒药,白衣胜雪,在一排排药架间穿梭,如蝴蝶般轻盈。
"今日有空?"她头也不抬地问,手上分拣药材的动作不停,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喜。
许延年接过她手中的竹筛,指尖不经意相触:"带你去个地方。"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走吧。"她转身走向马匹,裙裾在晨风中翻飞如蝶,露出那双绣着银线云纹的鹿皮短靴。许延年望着她利落上马的背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这才匆忙跟上自己的坐骑。
城外的官道被朝阳染成金色,野蔷薇丛中露珠晶莹欲坠。许延年故意让马儿落后半个身位,陆昭阳束的丝带不时掠过他的面颊,带着淡淡的沉香气。当他们在渭水边勒马时,她忽然指向远处苍翠的山峦:"是去那里么?"声音里难得透着一丝雀跃。
许延年点头,握缰的手心已经沁出薄汗。那个隐秘的山谷是他办案时偶然现的,三月里开满连老花匠都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但此刻他觉得,再珍奇的花卉也比不上陆昭阳眼尾那抹因晨风吹拂而泛起的薄红。
山路渐陡,许延年率先下马,伸手欲扶。"小心。"他低声道,声音里含着关切。
陆昭阳搭着他的手腕轻盈落地,却在站稳后没有立即松手。许延年能清晰感受到她虎口处的薄茧,那是常年执剑留下的印记。
"有蜂群。"许延年突然收紧手指,将人往怀里一带。其实只是几只采蜜的野蜂,但他贪恋这片刻亲近。陆昭阳顺势往他肩头靠了靠,间银钗的流苏扫过他下颌,带着晨露的凉意。
这个无意识的依赖让许延年心头一热,他趁机环住那截纤细的腰肢,鼻尖萦绕着她衣领间若有似无的艾草香。
转过山坳,眼前豁然开朗。整片山谷铺满不知名的野花,粉白浅紫在晨雾中晕染开来,宛如神仙打翻了调色盘。陆昭阳的脚步倏地停住,瞳孔微微扩大,唇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惊叹。
"可还入眼?"许延年柔声问,指尖悄悄勾住她的袖缘。
陆昭阳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蹲下身,专注地观察一朵蓝色小花。许延年看着她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的耳廓,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烫。
"蓝雀舌。"她突然抬头,眼中闪着医者特有的求知欲,"《本草拾遗》里记载过,可治心悸之症。"说话时,一缕不听话的丝垂落额前,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许延年正欲接话,却见她已转向一丛鹅黄色野花。阳光穿透花瓣,映在她脸上,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周幽王——若能换她此刻欢颜,就算烽火戏诸侯又何妨。
"许延年。"陆昭阳忽然回唤他,手里捧着几朵粉白相间的野花,语气温柔,"过来。"
这几个字像蜜糖淌进心里。许延年快步上前,却见她将花朵别在了他衣襟上。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呼吸一滞。陆昭阳似乎也意识到失态,收手时指尖微颤,却被他一把捉住。
"昭阳"许延年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阳光将她的睫毛染成淡金色,他看得入迷,不自觉地倾身向前。
陆昭阳没有躲闪,只是轻轻阖上眼帘。这个默许让许延年心跳如鼓,他小心翼翼地贴上那两片柔软。
不同于梅花树下的急切,这个吻轻得像柳絮拂过。他尝到她唇上残留的茶香,混着晨间吃过的桂花糕的甜味,让人沉醉。
第三次亲吻已然熟稔,许延年试探着加深这个吻。陆昭阳揪住他前襟的手指渐渐松开,转而环住他的脖颈。步摇的银穗垂下来,凉丝丝地贴在他颈侧,却浇不灭心头燥热。
"有人"陆昭阳突然推开他,脸颊绯红地整理衣襟。远处确实传来樵夫哼唱的山歌,惊起林间栖鸟。
日头渐高时,两人寻了处花荫坐下。许延年从马鞍袋里取出油纸包裹的糕点——特意嘱咐厨娘少放了糖的桂花糕。油纸展开时出细碎的声响,清甜的桂花香立刻飘散开来。
"尝尝?"他递过去时,指尖不经意擦过陆昭阳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