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看了下面前这人的衣袖,这人似乎正是方才与静尘道人对面相谈的人,难怪他看着眼熟。
“你,你认得……”
“我方才听见公子在喊静尘道人,”谢流忱接过他的话头,“我确实与她相识。”
——
成归云带着这位自称姓裴的俊秀公子回了住处,只为多打听静尘道人的近况,他好找到拜师的方法。
他给裴公子倒了杯冷茶,对方十分有礼地对他道谢。
成归云干笑一下,虽是在自己家中,可他仍有些局促。
他那只有个缺口子的粗瓷茶杯,被裴公子拿在手里,看着都值钱了不少。
他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更别提在这样穿着简素,也难掩一身贵气的人面前,他更不知该说什么。
他自小见过许多出身富贵之人,这些人往往自视甚高,总爱对旁人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他口舌不怎么伶俐,对上这样的人总是吃亏。
但眼看裴公子喝了大半杯茶,半点没露出嫌这茶太粗劣的意思,成归云又放松一些。
裴公子显然不是个难以相处的人,观他作风,疏朗随和,说话也极耐心,让他也没那么紧张了。
谢流忱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成归云就像只老鼠偷窥猫一样偷看他。
这样的人就能被她青睐吗?
他们的命可真好,只要蠢蠢笨笨的,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能让她展露笑容。
她说过,即便打从一开始他就待她好,她也不会发自真心地喜欢他。
到了这个地步,他这样不讨她喜欢的人,就只能扮演她喜欢的个性,用别人的身份接近她。
成归云的身份就很好。
为了将他远远弄走,好让自己来顶替成归云,谢流忱找来了静尘道人,以她最想要得到的乌夷草,换得她陪着做戏,收成归云为徒,带他远离崔韵时的结果。
对上成归云清澈的双眼,谢流忱心无波澜地编了一套说辞。
他裴家有人生了麻伤病,他多方打听,得知成归云钻研此病已久,故而他想请成归云告知他治麻伤病的医方,而他则请静尘道人收下成归云。
他诚心为家人求医,请成归云务必答应。
成归云听完,无法相信这样的好事居然会落在他头上,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惊喜得嘴都不利索了:“当……当真吗?”
谢流忱点头微笑道:“自是真的,公子往外瞧,看门外站着的是谁?”
成归云几乎是几步蹦到了门前,推门一看,真是静尘道人,是他梦寐以求的师傅啊。
他激动得差点晕过去,好在裴公子走到他身后,抓着他的手臂掐了他一下,硬是把他掐清醒了,这才不至于在师傅面前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