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知道。
她嘴角渐渐抿出一个怨毒的弧度。
看着崔韵时几乎扭曲的面容,谢燕拾慢慢意识到了什么,她大叫着想要逃跑。
崔韵时眼疾手快地拿布蒙上她的嘴,将她拦腰抱起,直接上了三楼。
谢燕拾从来没感觉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拼命地抓挠,想要抠崔韵时的眼珠,争夺一线机会。
可是崔韵时在她身上的穴位按了几下,她就再也动弹不了了。
她身体僵直着被倒翻过来,只能看见一级级上升的台阶。
每一级台阶衔接起来,通往那扇她渴望至极的逃生之门。
可她却被崔韵时挟着,离那扇门越来越远。
她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厚,她从未后悔过自己做过的事,从不觉得自己需要为此付出代价,更不害怕会被那些人找上门来。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报复这个词是这样的可怕。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条狗也有咬她的勇气,她可是皇亲,她可是郡主之女。
畜生怎可与她这样的天之骄女相搏?
这个问题,直到她被崔韵时从三层的窗边扔出去时,她都没有想明白。
崔韵时将谢燕拾从窗口一把送了出去,就像在扔一截沉重的木头。
她静静地看着谢燕拾往下摔去。
方才她听谢燕拾说着那段往事的时候,她就在想,这层楼只有三层,而不像醉江楼一样有四层,真是太可惜了。
她转动眼珠,就这么和刚赶到院中的一人对上了视线。
天色阴沉,不见一丝和煦日光。
自曲州而回的一行人情绪却很高扬,此次侥幸未死在疫区,又立下功劳,纵是天上阴云密布又如何。
刘显轻夹马腹,赶上前边那道挺秀身影。
论起命大,谁都不如这位谢大人。
此次出发前,人人都做好了将命舍在曲州的准备,只是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危难关头,人人都想给自己留一丝生机。
唯有这一位,次次身先士卒,以至于好几回染上疫病,咳得半死,又发热又吐血,最后居然都扛过来了,安然无恙。
众人惊叹不已,谢流忱笑着说是夫人去庆莲寺给他请过一道平安符,他才能逢凶化吉,一切全都仰赖夫人。
众人听完,纷纷打算回京之后他们也要去庆莲寺求符。
谢流忱骑着马,合着队伍向前行,占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并不想太出风头。
他带了曲州的特产银心木回来,一整块能散发香气的木头,拿来给她做个妆匣也不错。
只是不知她喜欢什么花纹,等回去后问过她的意思再做,不过得抓紧一些,离元日也不远了,要赶在新年伊始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