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和她说,只要问起就会被各种由头避开。
现在赵凿如此,她隐约感觉,或是担忧她再次跑?
出不去,师知苎抱着孩子坐在院子中,等着顾蕴光回来。
并未等多久,很快从外面行进身着玄毛大氅,芝兰玉树的冷峻青年,薄唇微抿,步伐急促。
待看见院中与孩子一道嬉戏玩闹的女人,他眸中冰霜霎时融化。
几步上前将她抱住,“五儿想去何处?”
被蓦然抱住的师知苎转过头,见他被风霜吹得潮红的脸,连薄唇都泛着苍白,应是几日未曾休息,适才又急忙赶来。
她心中略有愧疚,“就是见今日天气好,不似前几日大雪连连,不想总是被待在四四方方的院中,想出去走走。”
说完,她便发现眼前的青年,刚才脸上的急切神情已归于平静,沉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是在辨别真伪。
师知苎以为他要拒绝。
顾蕴光垂眼睫遮住眸中神情,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好。”
师知苎终于出府了,外面风寒,并未将孩子带在身边。
虽身边跟着面容冷峻的青年,但她的心情却不减。
之前一直在府中,不知外面如何场景,如今出来后一看,师知苎方才知,为何赵凿之前要将她拦住,非得等顾蕴光回来。
随处可见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
这是一座正在战乱的城池。
师知苎立在不远处看着前方,一个个瘦弱的孩童排队在粥棚周围,一股寒意从背脊往上涌。
她知晓最近顾蕴光一连多日未曾回府,是因为粮草缺少。
但她不知的是,城内也是这般场景。
“昆山会被破吗?”她忍不住偏头看身边的青年。
顾蕴光握住她的手,看着前方道:“别担心,昆山不会被破。”
昆山不会被破城的,哪怕朝廷已将此地视为弃城。
她又问道:“朝廷不是不运送粮草来吗?”
顾蕴光轻嗯,答道:“无碍,已在路上了,明日便会至昆山。”
沈意奴如今接下商会,昆山接近垣,且能护住矿产丰富的邻城。
那个少年有野心,不仅限于大庆,所以首先昆山便不能破。
师知苎听他笃定的口吻,心中压着沉石落下。
外面委实什么可逛,随处可见是民生疾苦。
不少人都识得顾蕴光,不少百姓泪泣声伏地而来,被赵凿拦住。
“大人,求求您定要保住昆山啊,不要让那帮子垣狗将昆山践踏了,我们都可上战场,保我疆土,只要我等不死那便永远保卫昆山,保卫大庆……”瘦骨嶙峋的老者颤着腿对天俯拜,对他俯拜。
“昆山不会有事。”他对他们说了一样的话。
逆着光,师知苎看不见他的神情,他的语气一向冷静,却不由得让人真的相信,昆山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