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头目向赵野笑道:“美人儿,你同伴在哪儿,趁早老实交代,好多着呢。”
赵玦不慌不忙道:“他沿河岸觅食,不知多早晚回来。兴许再猎来一头野狼。”
盗贼头目向同伴笑说:“啊哟,‘打野狼’,好大的口气。”
铁锤插话:“老大,这孙食未必说大话,灶上确实有一只狼腿,他同伴没准有些身手。”
盗贼头目道:“怕什幺,我们六人,难道打不过一人?”
铁锤指向不远处地上火堆:“老大,孙食一伙特地生火造烟,八成在求援搬救兵。”
盗贼头目道:“无妨,顶多他同伴回来,附近村人瞧见是不敢来的。”
“老大,这孙食是富家少爷,家里总会派人四处搜寻。万一他家来人到了附近……”
盗贼头目把手一挥:“你们收好东西,我完事就走。”他转向赵玦道:“美人儿,正事办完了,爷来办你了。”
赵玦泰然自若,照旧是那温雅模样,沉静面孔。
盗贼头目笑道:“哟,美人儿有些意思,一般公子哥儿遇上爷开苞都要求爷爷告奶奶拜托我放过,你倒沉得住气。”
赵玦却道:“壮士可有兴趣作买卖?”
盗贼头目笑道:“怎地,想拿钱赎屁眼?”
赵玦浅笑:“赵某有意借助诸位力量,杀人越货。”
盗贼头目审视赵玦,辨出他认真意思,微微收敛淫笑。
“美人儿,说下去。”
赵玦由盗贼头目起始,环视众人一遭,道:“诸位壮士有胆色专门劫杀富室贵人,有智谋躲过官兵追捕,屈居在西山做买卖,太也屈才。”
盗贼一伙不是没受过贵人奉承,不过那班人受制于他们刀斧之下,为求活命,什幺肉麻话都说得出口。似赵玦这般不卑不亢者,一个也无有过,反倒显得语出真诚。
他又生得极风流气派,众盗贼受这等人褒赞,虽则无意手下留情,听着反正高兴。
因此大家继续听他言道:“自从诸位连犯数案,官府在西山道路严加巡查,此地已不宜久留。”
盗贼头目道:“依你说,怎样呢?”
赵玦道:“不若另寻乐土再辟财源,诸位在西山干一票买卖,得手珠宝价值不过千金,若愿与赵某合伙,所得可翻数倍。”
他口吻底气十足,众人不论信或不信,都看向盗贼头目拿主意。
盗贼头目呵呵两声,唤向那以刀抵住赵玦的手下:“狗剩。”
狗剩会意,踹倒赵玦。
盗贼头目往赵玦方向啐唾沫:“爷在西山没法儿开张,就到别处做买卖,普天下哪里寻不出富人来奸淫掳杀?爷听你们这班富贵人家狗男女惨叫,比发财开心。想让爷在你手下办事?嘿嘿,你在爷胯下办事还差不多。本来看在你生得极美,打算怜香惜玉留个全尸,这下免了。”
赵玦挨这一脚,人又侧身倒回地面,却并不急于坐起。他早悄悄将自家那支哨子拿在手中,掩在袖下,这时便吹奏起来。
狗剩瞧出不对,喝道:“你做什幺?”他拉起赵玦,发现他手持哨子吹奏,一把夺来,让伙伴呈给盗贼头目。
“老大,这小白脸敢是向谁通风报信?”
盗贼头目打量哨子,道:“哨子吹不响,如何能通风报信?——美人儿,你究竟搞什幺鬼?”
赵玦气定神闲道:“吹个哨,为诸位助兴。”
盗贼头目皮笑肉不笑:“不说实话?行,爷操到你招供。美人儿,吹爷这支箫!”他扔掉哨子,解开腰间裤带向赵玦走去:“好生吹,给大伙儿听个乐子。”
其余盗贼凑趣开起黄腔,冷不防斜刺里一道黑影忽喇喇闪将过来,扑向距离赵玦最近的狗剩。
眨眼黑影掠过,狗剩满脸错愕,一边眼睛圆睁如铜铃,另一边眼珠子却没了,眼窝变成血窟窿汩汩流出鲜血。他吃疼张嘴欲叫,却发不出声音,双手捂住颈子,却止不住鲜血由指缝渗流而出。
眨眼间,他身子一矮,倒在地上,双手大摊。他的颈子没了双手遮掩,露出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奇变骤起,众人连连后退几步,及至见了狗剩重伤,铁锤警悟,提刀指向赵玦:“是你搞的鬼?”
他话音未落,耳里听得飕飕飕利箭破空之声,身上数处传来剧痛,一时手握不稳大刀,锵啷一声松脱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