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意思,是我们要启程回京了?”
“不急,”虞清苒悠然一笑,“最初离京的时候,咱们找的由头可是采购药材,如今怎能空着手回去呢。”
“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江聿风微笑颔首道,“药材的事情我会着手去办。”
“待你将药材采购完成,我们便回京。”
“是。”
今夜时辰的确太晚,从黑市出来之后若是再回高筠家的院中属实有些远,虞清苒便索性带着他们回到了最初下榻的客栈。
各自回房之后,剑兰侍奉着虞清苒脱下外衣,随即不解道:“夫人当真不打算在南疆多留些时日吗?”
“你怎么想?”
“属下以为,只凭一个黑市商贩的话,实在不足以下定论,更何况他口中的那位买主并非就是夫人在找的那个下毒之人。”
虞清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又道:“其实这些日子里我在高姑娘家中的时候,一直在留心城中各大药房去采买岩乌头的数量和药房的名称位置。之所以不即刻回京,一方面是的确需要江大夫为百草堂购置药材,另一方面便是要让你与谢柏暗中去探访那些药房,若非如此,今夜我也不会选择回客栈。”
“原来夫人早有打算。”
“你去找笔墨来,我将那几家药房的名字写下来,待明日一早我与江大夫离开返回高家之后,你便同谢柏一道上街挨家挨户地查探。”
“属下遵命。”
翌日一早,虞清苒天刚亮便与江聿风一道回了高筠那里。
虞清苒还和往日一样,帮着高筠下药田干活,江聿风则是与高绍一起商讨着哪些药材适合运入京城,随即便开始张罗起来。
采购药材毕竟不是小事,就算是江聿风有高绍爷孙俩帮忙,又对南疆还算熟悉,也连着忙了好几日才将事情妥善解决。
与高筠高绍告别之后,几人回了客栈。
江聿风联系的城中药房,药房那边派人将药草装上马车送到他们暂居的客栈,只等着他们离开的时候直接用马车驮着便能离开。
回到客栈之后,剑兰单独进了虞清苒的房间。
“夫人,这几日属下与谢柏按照夫人所言将您写下来的几家药房都查验了一遍,大多药房的岩乌头都只在南疆出售,大多也都是依着大夫的处方。只有一处名叫‘寿春堂’的药房,似乎与京城的华寿药房有合作,时常会在寿春堂采买南疆特有的药材,其中也包括岩乌头,只是具体的数量属下实在问不出来。”
“无妨,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们如今能够确定的是,那个下毒之人要么就是黑市所有岩乌头的买主,要么便是从华寿药房购买的岩乌头。”
“只是如此范围依旧太大,只怕夫人还是难以找出真凶。”
“其实从一开始,范围就已经很小了,”虞清苒朱唇轻启,“能在宫中下毒的人,必定是有机会接触到陛下饮食的人,除了膳房的人之外,便只有陛下身边的内侍。”
“膳房的厨子、传菜的内侍、还有负责采买烧火、盯着锅炉的下人不计其数,在陛下身边服侍的内侍也不少,夫人这范围还是太大了吧?”
“看起来人多,但有些人却是没资格碰到陛下膳食的,除去那些烧火劈柴杂七杂八的人,剩下值得怀疑的不过十余人,就算没了别的线索,挨个查也用不了多久。”
剑兰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夫人打草惊蛇,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借机打压。”
“无妨,从我决心要调查此事开始,我便想好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如果真有人敢下手,也是我们的机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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