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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
“哐哐——”
紧闭着的窗户发出了两声轻响。
王蓝田耳尖动了动,随后起身,披着斗篷,将窗户推开。
夜里风凉,带着贤者湖上的水汽,湿冷却醒脑。
倏尔,一只灰毛鼠从窗户下探出头来“唧唧唧——”
“……”
王蓝田脸色一白,吓得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阿蜀说,大金主,好想你。”窗外人利索翻了进来,黑衣,头戴斗笠,斗笠上站了只灰毛鼠。
王蓝田扶着柜角,呵了一声:“真是荣幸!”
“给你。”罔不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王大善人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若嫌命长自行了断,莫要拖累我与你娘亲。”
王蓝田:“……”
她接过信掂了掂重量,还行。
对于这位颇为能写的父亲,她还是有几分害怕的。
她拆了信,一目十行扫过。信的内容与她所猜差不多。
先是一段大骂,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后从国家,到家族,再到个人一一与她分析,最后总结,大意就是让罔不兴代传的那句话
——别拖累我跟你娘。
王蓝田:“他老人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罔不兴摇头。
她又问:“这次在杭州待多久?”
罔不兴扶了扶斗笠:“你回书院,我回建康。”
王蓝田合了信,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却故作不在意的应了声:“嗯。”
随后指
着桌上的包袱:“一个时辰,一十八金,还是这个价吗?”
罔不兴点头:“一十八两金。”
阿蜀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攀上桌拆开布,兴奋地叫着:“唧唧唧——”
——金子啊!
罔不兴提着包袱掂了掂,面上的喜色不掩,他忽想起一事,问:“北府军营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什么时候让他走?”
王蓝田:“霜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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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马文才回府已有一段时间了。
他盘腿坐在床沿边上,手里把玩着一根桃木祥云簪。
“咚——咚咚——”
三声利索的敲门声。
马文才迅速将木簪放到枕下,理了理衣襟:“进。”
“吱——”
马成推门进来,手中提件东西,双手奉到马文才面前:“公子,您要的东西小的给您取来了。”
马文才打开外面一层布,布里是个黑漆描金牡丹纹多宝盒。
他捧着宝盒:“老爷有没有问什么?”
马成:“老爷并未多问,只嘱咐小的要照顾好公子。”
马文才:“嗯。你且下去吧。”
人走后,屋中归于寂,马文才将枕下的木簪拿出,用红绢包好,轻轻放进盒中,落盖,关锁,置于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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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博乐坊。
博乃是六博局戏也,六箸十二棋也。
乐乃是声色,即歌舞与女色是也。
博乐博乐,粗俗些说,便是赌博与青楼之地,文雅些道就是销金窝。
博乐坊在南街正中央的位置,门铺并不宏阔,内里却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