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是喝茶待客的厅
堂,堂内锦幔宫灯,设有高台,台上歌舞曲乐不曾断过。
中堂置有多人宽桌,两侧分置了不同档次包厢雅座,坐那皆看兜里的银子。
巳时。
王、马二人至博乐坊,穿过雕梁画栋的大堂,行过花木扶疏的庭院和曲曲折折的长廊,又行了小半盏茶,才停下来。
王蓝田一路睃看,外堂富丽,内院清雅,前堂后院,景致二分,除这两地外,还有两处勾栏,远不及这里对的富贵与清雅,但客也不断。
这博乐坊就好比是个吞金兽。
富贵人家的大财它要,庶族平民的小钱他也要。
坊中还有金银铜区分,金为一等,铜为三等。
每等又细分,如金又分百金、千金、万金,赌资相近者才会在一个赌坊相见。
至于内院,则是雅局。
相对与财,更重家世。
雅局之中,对局者只有两人。
一是博乐坊的庄家,一是来此地的你。
赌注也不再是钱,而是任一物。
引路人取出两块玉制的方板,递给他二人:“请两位按照玉牌上的天干,寻找与之相匹配的地支,择三而入。”
王、马二人对视一眼,随后伸手接过玉牌。
王蓝田:“庚。”
马文才:“甲。”
以阳干配阳支,阴干配阴支的规律。
王蓝田的是庚子、庚寅、庚辰、庚午、庚申、庚戌。
择三而入,便是——庚辰。
马文才的是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
择三而入,就是——甲辰。
“文才兄,回
见。”
“回见。”
·
王蓝田推开庚辰号房间的门,房中宽敞,摆设精致。
房中央以黄花梨木边座木染牙山水楼阁图屏风相隔,辟出南向左右两间。
两边各摆一榻,榻上置一张方桌,桌上摆有玉制博局一只、髹漆博著六根、纯金棋子十二枚。
左榻上坐着一人,峨冠博带,长眉长须,面慈而善。
右塌上亦坐一人,铁甲银盔,眼若流星,不怒自威。
不待王蓝田开口,正对着她的两位齐齐开口:“公子,请落座。”
王蓝田眉一挑:“两位先生的打扮着实有趣,其中可有什么含义,不妨先道出,容我听后,再做抉择?”
“……”
“……”
·
马文才推门而入,所见与王蓝田一般无二。
他并未多言,径直走向右塌,撩袍而坐。
右塌之人开口,铿镪顿挫:“两人相对,每人六子,局分十二道。”
“两头当中名为‘水’,置‘鱼’两枚。”
“博时先掷采,再移棋,攻守进退,互相胁迫,棋行到处,则入水吃鱼,每吃一鱼得二筹,以得筹多者为胜。”*
马文才面前的博局,凤眸凌厉带了三分桀骜:“博乐坊此前放出消息,能在六博局戏中赢庄家者,博乐坊可为赢家达成一个心愿,现如今可还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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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村。
“大叔,我们来帮你吧。”祝英台提着一壶酒兴冲冲跑了过去。
“哦?怎么回来了?”陶渊明眯眼打量着两人,“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
没有五柳先生这个人。”
“但有陶大叔这个人啊!”祝英台打开酒盖子,“陶大叔,多谢你昨日收留我和山伯。请你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