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江面停留太久,也会被赶上。
船家吐出一口浊气:“去清波门是个好法子,但这边离清波门太远。我们和他在江面比,总是有点吃亏。我知道西南向有一处浅滩,这个季节芦苇正盛,好躲藏。”
他说着,又看了马文才一眼,后脊一凉,下意识加了一句:“也……也好埋伏。”
王蓝田点头应下:“好,就去那!”
“咳咳!”一阵呛咳声,王卓然幽幽转醒,他眼皮动了动,模模糊糊中好像看见了青天白云和……两个俊朗的少年!
“我死了吗?”他哼了两声,“现在连索命勾魂的鬼差都这么好看吗?”
“嗯哼哼哼……”他歪头哭泣起来
,“人家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船上三人,无语凝噎:“……”
王蓝田半跪在船板上,将他的头摆正,伸手放在他颈侧的脉搏上:“还能说话,说明情况不糟。”
王卓然浑身无力:“你干什么!”
“跳的还算有力。”她收回手,比了个四,问,“这是几?”
王卓然艰难地睁眼,所见之处似乎都蒙了一层雾气,他盯着四根手指看了好一会儿,拖了个不甘心的长调:“四……”
“这是几?”
“二。”
“这是几?”
“三。”
反应一次比一次快,王蓝田起身:“你大概就是游得久了,力竭后又呛了些水,暂无大碍。还有没有哪里特别不适?”
王卓然有气无力地说:“我眼睛……看不清东西!”
是不是要瞎了?
王蓝田瞥着船板上几乎闭着眼睛的人:“你把眼睛睁大,多眨了眨,流出泪来,再看看。”
王卓然抖着眼皮,提力睁大眼睛,眨啊眨,片刻后眼泪还没出来,世界倒先清明起来!
他惊道:“神医啊!少年!”
王蓝田:“……”
马文才:“……”
-
水云间客栈。
“陶大叔,您先在我房中休息,待我们和另两位同窗商量好启程时间,就出发。”梁山伯将接下来的行程做了个简单的规划,“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霜降前就能赶回书院。”
“那太好了!既邀到了陶大叔,又能赶上朝廷的考评。”祝英台扬眉看着陶渊明,“这真是两
全其美了!”
说话间,客栈的伙计迎上前来,祝英台与他说了房间号,那伙计恍然道:“两位可是祝公子、梁公子?”
梁、祝点头:“是我们。”
“可算让我等着二位了。”伙计笑颜躬了躬身,“王蓝田王公子让小的给您二位带句话,他和马公子今有急事出去了,最迟申时归。让您二位别着急。”
伙计问:“对了,二位谁是祝公子?”
祝英台迈一步出来:“是我。怎么了?”
“有封上虞来的信。”
说着,伙计引她到大堂的柜台前,在台后抽屉里取出信封递给她:“就是这封。”
祝英台接过,看着信封页上,红底黑字四个字——祝九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