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试试啊。”徐时瓒一点点弯下脊背,好像终于没了力气似的,用脑袋抵住对方冰冷带着寒意的手背。
温热的额头触上寒凉,不仅没捂热,反而跟着被冻了几瞬。
辛晚躺着的时候安分很多,不会皱眉头,不会撇嘴,不会摇头晃脑,当然,也不会笑了。
徐时瓒自然知道那个“神婆”兴许只是一个招摇撞骗的乞丐子,可是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巧合,自每个月都取了心头血之后,辛晚的身体和之前没差,身上的口子也愈合了,就好像,她真的只是在做一场梦,忘了时间才没能醒来。
他一寸寸碰过她的眉眼,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人似的。
只是整个手腕都在微不可查地发着颤,要竭力才能控制住。
他执拗地、日复一日地重复这些事情,明日的这些时光,一次次成为他最宝贵、期待的事情。
颉庞实在不想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战法前等了很久,六五没经验,比他焦急,在原地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要找谁啊找不到啊怎么办啊——”
“别吵!”颉庞狠狠拍了下他魔头,给人痛得又要嚎啕大哭。
徐时瓒出来了。
眼泪于是又憋住了,连抽噎都只敢小小声。
颉庞恭恭敬敬地端着油纸包上去。
徐时瓒擦着他肩刚好走过,叫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看来这次伤得不轻,他没由头地想到,掌心一空,油纸包被人拽走。
颉庞没能找到人,但是等来了城东继承父亲糕点铺子的儿子做的板栗酥。
徐时瓒没说什么,他洋洋得意地朝六五使了个眼色:看,过去了。
板栗酥很甜,外皮是脆酥酥的,要下去里面的夹心还在冒着热气,板栗的味道盖了人一嘴。
可惜辛晚不在,不然也许会摇头晃脑地转上几圈,还要蹙着眉,和他评头论足:味道太淡,外皮太焦,远远不如他父亲的。
可是辛晚不在,所以这些糕点对徐时瓒而言,也只是难吃的、甜得发腻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区别。
恶念
故安城里还是那么热闹,城央上密密麻麻地挨着小摊铺。
卖簪花的是一个穷酸的才子,心比天高,自觉自己的书画写得世上无双,只是无人赏识怀才不遇,只能做点精细手工用赚来的钱去买笔墨。
他不会说话,摊铺面前于是冷冷清清的,无人造访。
看来今日又得两手空空地回去了。
他无不惆怅地想,眸子一顿,忽然注意到蜷缩在角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