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是令她有?些?心惊的呢,是她猛然发现,云舒对自己的在意程度,有?些?太过了。
就像边军营到临州的路程,这条路明明早已被?边境的互市贸易给打?通得透透的,每日里不知有?多少百姓、商人从中间穿行,其中更有?执行公务之人来来回回,若说危险,其实真的不高。
但云舒一听到她要?单独出?行,立马下意识的便想要?阻止,而担忧她遇上危险,不过是其中一个缘由罢了,究其根本,是他自己也?没有?全然发现的占有?欲与控制欲。
是的。云舒从来就不是个真正的君子,他亦从不会掩饰这一点,但赵婉却不喜欢这样,她从不是那种要?依靠、依赖夫家的女子,因而也?不能接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受到约束。
哎,赵婉翻了个身,看着窗外些?许微光,心想,希望云舒经此一事,能有?所?转变吧,她相信,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翌日,赵婉迷迷瞪瞪打?开门的时候,便见着云舒穿一身玄色衣袍,正站在自己营房的门口。
她眨了眨眼睛,昨夜实在睡得太晚,现在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收拾好了?”云舒走上前,替她撩起一缕发丝。
“无甚需要?收拾的呀,不过是走一遭而已。”赵婉闻着云舒衣裳上清新的味道,愣愣地说道,立马又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这两日都?会很忙么。
云舒无奈地笑道:“昨夜将?一些?紧急之事做了部署,挪出?了些?时辰来陪阿婉走一遭。”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不妨多少事,剩下的,回来再处理?即可。”
赵婉闻言,不由得抬眸看向云舒,只见他眼睛下方有?些?许青色,面?色亦不如往日那般精神,看来是为了挪出?一日时间来,竟然熬了个通宵!
“哎,你真是……”赵婉没有?说完,她心疼的摸了摸云舒面?上那抹淡青,觉得这人看着精明,没想到也?要?这么犯傻。
而这个傻,还是为了她而犯的……
她作为云家军的军师,自然是知道这一阵他的事情是有?多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该说什么呢,人家是为了她这般造作自己的身体的。
“为了阿婉,值得。”云舒知道她未竟的话意,勾起唇角,微微扬起下巴道。
昨日那场争端,在晨光下似烟雾一般消散了。
去医护学院的路上确实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赵婉的心情也?十分美好。
她掀开车帘,探头看着路上络绎不绝的行商与百姓们,俱都?是来往于御沙关,去参与今日的互市的。
她很久未曾见过如此多带着希冀的笑脸了,这些?人要?么担着担子,两头的箩筐中都?装满了货物,要?么便推着木轮车,车板上绑着沉重的物什。
有?些?人许是来往得多,相互间熟了,走在路上还会四处寒暄,若有?人遇上了麻烦,相互间都?会伸手帮忙,俨然成了个互帮互助的小团体。
出?门在外,靠的便是朋友,这些?精明的人早早便明白了此中道理?,并始终踏实践行着。
“下旬开始,这互市便要?搬个地方了。”云舒见她兴致十足,道。
“嗯?”赵婉回过头来,略略疑惑了一瞬,又反应了过来,“是高兹的袭扰愈发频繁了罢?”
想到尖峰营的探子传来的消息,赵婉便重新忧心忡忡起来。
高兹逐渐加快了袭扰边境的频率,但这只是表面?,其真正的目的,是干扰大衍的注意力,私下里尤在四处串联北地的大小部落,试图将?之笼络起来,正式向大衍开战,以侵占更多的地盘。
当然,赵婉知道,高兹的野望哪里只是侵占更多一些?的地方,只怕这些?人便如从前历史书上描述的许许多多的战事那般,是想彻底占据大衍,成为这片物产丰饶的土地的主人罢!
“是啊,兴许再过些?时日,这互市,也?不好开办了。”云舒道。
随着高兹的逐渐猖狂,很多原先积极参与买卖交易的小部落也?有?些?不敢再在明面?上参与进来了,而百姓们显然也?有?着非同?寻常的敏锐,早便做好了一发现不对就赶紧跑路的准备。
饶是如此,互市仍然热闹得不行,也?为边军营带来了十分可观的税收。
赵婉遥遥看向远处连绵的山,坚定道:“迟早要?把这些?觊觎大衍的人给远远地赶走,让他们再也?不敢靠近。”
云舒为她倒了盏茶,笑道:“自然要?如此。”
到了医护学院,张作齐早早便等在了大门处,见着她来了,忙几个大步赶了上来,面?上表情奇怪得很。
“院长,你可算来了!”他迫不及待地道,“那郑兴平,咱们都?恨不能供着他了,人还是平平淡淡,不肯决定留下来呐!”
说起郑兴平,饶是张作齐这等本身也?有?点怪的人,也?觉得此人实在难以对付。
甫一来到这边,除了挑刺儿,便不做其他事了。
是的,郑兴平刚来还未放下行李的时候,变掏出?来一张某期的医学报,指着上头某篇短小的文章,斥骂报社思想狭隘,见识短浅,直把一干人等说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也?未缓过神来。
紧接着,此人又丝毫不将?自己当做来客,四处点火,不是指责医学课上的问?题,便是指着学子们的鼻子骂人家就不该入这行……
林林总总,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