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甚至没有力气紧握,只能虚虚攥着拳头,来克制不停的手抖。
乔昭抬眸,直直的望着徐纾言的双眼。看着这双含泪的眼,眼皮泛着红,里面藏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良久,乔昭启唇,平静又温和,道:“是的,我觉得有些累了。”
“昌敬候府从来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乔昭亦然。掌印有自己的立场,乔昭无权干涉。但是乔昭也有自己的立场,望掌印可以见谅。”
乔昭越发平静,她甚至能够平静的抬手,给徐纾言擦掉眼泪。但是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分别的意思。
徐纾言仿佛被囚的犯人,每日都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自己的判决。但当判决那日真正到来的时候。徐纾言的内心又感受到诡异般的平静。
许久,时间都仿佛凝结。
徐纾言才勾唇一笑,他的脸色惨白,眼尾又泛着嫣红,看着有些吓人。
“乔昭,这才是你的真正想法。”徐纾言眼尾越发红,却流不出来眼泪。
“你还真的是一点也没变啊,乔昭。还是跟以前一样。”
随后,徐纾言转身,就这样穿着乔昭给他套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穿得很多,但却怎么都温暖不起来,冷得人瑟瑟发抖。
他踏出门去,走进黑暗里。就像是短暂的被光明拥抱过后,又被抛下,蜷缩回属于自己的阴暗角落处。
黑暗中传来幽幽叹息,似哭似笑:“罢了,罢了……”
去汀州郊外避难所那天,沈山在官驿外面候着,等徐纾言和章台岁下楼。
还是一如既往的,乔昭最先出去,随后是章台岁,徐纾言最后才下来。
“见过侍郎大人。”沈山给章台岁行礼。
章台岁颌首,从他面前经过。
或许是章台岁再也装不下去了,明明知道这人有问题,但是还要虚以委蛇,面带笑意的寒暄。实在装得有些辛苦。
章台岁上了马车,许久徐纾言才款款而来。
不知为何他这几日病得厉害,风寒这么久总是不见好,脸色也总是惨白,病怏怏的不爱说话。
章台岁不敢去触他的霉头,很多时候就躲着他走。
徐霁徐淮自然是最先发现徐纾言出问题的人,掌印半夜总是不睡,房里的灯夜夜点到天明。
很多时候他总是伏在书案前,处理事务。尽管以前掌印也殚精竭虑,但也不像现在一般,夜以继日的不停歇。似乎要这样才能显得不那么空荡。
直到徐霁看不下去来劝他,但是徐纾言冷冰冰的抬眸,徐霁也不敢再说什么。
他们二人是徐纾言的身边人,对他的情绪感知最为明显。徐淮可能迟钝一些,但是徐霁是能明显看出徐纾言眉眼中的焦急之色。
如果很多时候徐纾言是沉稳的,不露声色的。那么现在的他,似乎等不了太久,迫切的想要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