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果意外的皮薄汁多,酸甜可口,轻轻一咬开,清甜的汁水便炸了满口。
配着烤鱼吃十分解腻。
简单用了些东西,众人在原地休整。
江辞宁还是躺在围布之后,身下枕着谢尘安的衣裳。
头顶是岩石形成的天然遮挡,今日又是个阴天,待在此处倒也不算刺眼。
身下衣袍之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不是在大齐时候常常闻得见的药味清苦,反倒像是某种雨后的植物。
许是累极倦极,江辞宁枕着衣裳上的香沉沉睡去。
谢尘安以石为枕,闭眼小憩。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啜泣。
谢尘安睁开眼。
天色黯淡下来,乌云翻滚,似乎要下雨了。
他起身,来到围布前。
风大了些,摇晃着围布,江辞宁的啜泣声变得更清晰了些。
啜泣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质问:“为什么……杀我。”
“为什么!”
她似乎被噩梦困住。
直到又一声呜咽传来。
谢尘安垂眸,终于伸手,拉开了围布。
交心
江辞宁在梦中用力奔跑着。
她看见了大齐的城墙,九死一生,奔袭千里,她和风荷终于踏上了故土。
她举起手中玉佩,声音颤抖:“此乃太后娘娘亲赐信物,长宁请县令大人一见!”
回答她的,是破空而来的一支利箭:“殿下有令,若和亲公主不顾两国邦交,私自潜逃,杀无赦!”
“杀无赦——”
利箭没入血肉,江辞宁如同一只折翼的鸟,从天空重重跌落。
她倒在地上,胸膛处涌出大片鲜血。
她看见射杀她的士兵对她阴恻恻一笑,那张脸,分明属于被她杀死的刺客。
她重复着这个梦境。
一遍又一遍,直到筋疲力尽。
最后一次,她抓着贯穿胸口的箭,看向城墙上挽弓搭箭的顾行霖,一字一句质问:“为什么……杀我。”
“为什么!”
“江辞宁。”
“江辞宁……”
有似远似近的呼喊声传来。
血腥味渐渐淡去,梦中忽然起了一片雾。
雾气浓重,遮住城墙。
她寻着喊声抬头,忽见高楼之上,站着一个面覆鎏金之人。
他朝她伸出手来。
江辞宁猛然惊醒。
谢尘安坐在她面前,黢黑双瞳难得起了波澜。
他在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