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琨玉秋霜的人物,如今却要自毁声名容貌,背负许多。
她垂眸道:“阿濯,我明白你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情,也支持你。”
“但你听我说,谢尘安身份并不简单。”
她咬咬牙,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谢尘安很可能也出身于大燕皇室。”
卫濯听闻此言,有些惊讶,旋即立刻一脸严肃对她说:“辞宁,不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推断,此话万万不能同第二个人说。”
他声音里含了几分急切:“否则可能惹来杀身之祸,辞宁,你明白吗?”
江辞宁见他着急,道:“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告诉你此事,是想让你对谢尘安多加提防。”
“如今你为他所用,若是将来他事成……”江辞宁欲言又止。
她与谢尘安经历种种,她实在是不愿意这般揣测他,可是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人能清清白白?
卫濯眼里也多了几分审慎。
他点头:“我答应你,会万事小心。”
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卫濯能轻易抽身而退的时候了。
卫濯想起一件事:“给你递信之人,是否可靠?谢尘安知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他虽然惊讶于江辞宁身在大燕皇宫,是如何安插人手替她递送消息,但也明白既然江辞宁一意孤行非要前往大燕,定然也是做了准备的。
为了保护舅舅,江辞宁并没有向旁人透露余记点心铺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
江辞宁闻言,也只是点头:“绝对可靠,而且谢尘安和燕帝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卫濯放下心来:“那最好不过,你说得有道理,谢尘安此人深藏不露,我也当有所提防才是。”
“既然大燕有你的心腹,如此一来,之后我跟你单独联系便简单许多。”
江辞宁颔首,冲他一笑。
正值盛夏,绿意浓稠,少女的脸颊在一汪绿意中白净得如同冷玉,微弯的唇却透着樱桃般莹润的色泽。
卫濯心口一滞,如雷鼓动的心跳声在耳畔响起。
他从袖中摸出一只色泽金黄的蜜蜡手镯,递给她。
江辞宁惊讶:“这不是我在东宫里雕琢的那只么?你捡到了?”
她当时雕得仓促,此时细看,才发现手镯被人沿着她雕刻的线条又细细打磨了一番,“狮”字活灵活现,跃然而出。
卫濯颔首:“辞宁,有时书信难捎,我们以此镯为约,任何时候,只要你差人送出这只镯子,我便会倾尽一切送你离开。”
江辞宁开口便想拒绝,卫濯却比她更快,语气里带着哀求:“辞宁,不要拒绝我。”
安静片刻,江辞宁缓缓拢住手镯:“好。”
顾行霖没有放弃寻找江辞宁,各大城池盘查严格,卫濯此行乃是秘密前来的。
他不能多留,若是被人发现他身在江淮谢府,唯恐顾行霖联想到什么。
匆匆一面之后,卫濯连夜走水路回了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