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付莲霁不知道在这之前顾平川和苏小沫说了什么,但是看着苏小沫说要和离的样子来看,就是顾平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而眼下最不该说的话,应该就是顾平川和苏小沫说这里卖盐了吧。
按照苏小沫的性格,也不知道在背后说了自己什么坏话。
见到付莲霁回来,顾平川暂时忘记了自己刚刚的烦恼,而是快步走到付莲霁的身边说道,“怎么样,潞垠子和你去了哪里?说了什么?”
刚刚付莲霁是跟着潞垠子一起离开的,按照顾平川的想法,付莲霁应该会到晚上才回来才对,但是距离他们见到潞垠子到现在还不过一个时辰,怎么就回来了?
“我们去了前面的茶楼。”付莲霁说道,“他也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收到消息说,潞子明已经回到了戎狄,就急匆匆地回去了。看来,我猜的没有错,只要潞子明一回到戎狄,戎狄就会开始大乱,到时候我们浑水摸鱼,说不定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潞子明在戎狄的地位十分尴尬,首先他是假平安公主的儿子,也是现在戎狄王的大儿子,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是有继承王位的资格的,但是偏偏潞子明在戎狄又是个厉害的角色,从小到大不知道是把自己多少个堂哥和表哥给害死了,但是偏偏又找不到证据证明是他害死了哥哥们,所以就招了忌惮。
作为平安公主的儿子,在平安公主还活着的时候,或许能够过上一些好日子,但是平安公主一死,再加上平安公主作为假的和亲公主的身份曝光之后,就没有人把他当成大王子,只是觉得潞子明不过就是个贱种,既不是尊贵的王族血脉,也不是戎狄人的血脉。
所以戎狄王一死,潞子明就被戎狄王送到了大周和戎狄的边境去,让他去将大周的边境搅乱。虽然这是下策,也委屈了自己的儿子,但是这算是戎狄王保全自己儿子的一种手段,同时也是让戎狄王庭不那么不安定的一种做法——潞子明在戎狄这里没有什么根基,他的母亲更是被当作耻辱一般的存在,所以不管是潞子明在王子中排第几,或者是才干多好多高,都会被人排挤的。
可是现在潞子明和乌戈被送回来了,那这戎狄王庭可有的瞧了。
苏小沫说,“潞垠子收到的消息是说,潞子明和乌戈一起回来的?”
付莲霁点头,“不然呢?既然乌戈正好就在我们途径的路上,还那么容易被药倒了,自然是要把他和潞子明一起送到这里来,否则的话怎么对得起我的一片苦心?”
乌戈本来就是闲云野鹤一般的将军,从前是保持中立的,也没有什么野心去参与王子之间的斗阵,可是现在他和潞子明一起出现,说他没有站队,谁会相信?
那潞子明有了乌戈这个将军做后盾,戎狄的局势也就不一样了。
至少现在潞子明有和别的王子争王位的筹码了。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顾平川听了这些消息之后,先是皱了下眉头,“到时候潞垠子回来找你帮忙吗?”
戎狄王庭的人基本上都是戎狄的贵族,他们这些人和大周的贵族差不多,都是恃才傲物的,从来就不必别人当人看,就算是和也不会找一些平民,甚至是穷苦出身的官员,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人根本就不配当作人。
苏小沫说,“潞子明和戎狄大将军一起回来,那本来就是一种挑衅。只要是乱起来,他就算是不来找我们帮忙,也会找我们帮忙。”
只要朝廷一乱,自然是有人想要集结更多的势力,以便让自己获得更多的筹码,这是自古以来都不变的道理。
付莲霁看着苏小沫说,“你倒是不慌,不过我就是想让潞垠子来找我,或者潞子明来找我也不错。”
“你要他们来找你做什么?”苏小沫有些不明白。
“你爹当年踩着我付家救出了顾家,就是因为他找到的证据,不足以将我们两家全部都救出来,所以才不得不牺牲我们付家,对于此我对苏大人倒是毫无怨言,因为救出一部分人来,总比全部都死了要强。”付莲霁说,“可是我付家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做生意的,从来不会做这些事。所以只能是铁证是假的,是戎狄人伙同大周人做的假,才会骗过大周的所有人。而这些铁证或许戎狄的人还留着,只要留着,我就想给我付家翻案。”
苏小沫反驳付莲霁说,“就算是戎狄人伙同我们大周人做的假,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回来找你?”
“内斗是要钱的。”付莲霁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已经修炼了千年的狐狸一般,“而且现在戎狄里面,最有钱和影响力的商人就是我,他们一旦要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都会来拉拢我。”
戎狄的王位继承一般比大周困难地多,大周的继承人基本上都是皇帝的儿子,从不会旁落到别人的身上。所以在选择太子的时候,大周的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戎狄则不一样,每一次戎狄继承人的选择都等于是王族之间腥风血雨的较量,他们就像是草原上的狼一样,老一代的狼王死去了,那新一代的狼王则会从血腥的厮杀中出现。
可是人毕竟不同于狼,对于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权利和钱了,这些戎狄王族的继承人,手上多多少少是有些权利的,但是这些人的手上却不一定见得多有钱。
付莲霁既然是在戎狄争夺王位的局里,那自然是好处多多。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成竹在胸了。”苏小沫问道。
付莲霁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他们内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马上也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苏小沫这下脸色直接变黑了,“你可知道,你的筹码是盐?”
付莲霁看了看苏小沫,然后又看了看顾平川,哼了一声,“原来你们连这件事都说好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小沫说,“你在这里卖盐,是不是想做什么大不敬的事情?”
虽然苏治的官职不高,但是苏治是大理寺的典簿,日常就是帮着比他还大的官员写一些章奏文牍之类的工作。
大理寺专司案件审理,在本朝中的重大案件未审结或者是未出现的时候,从来不需要上朝的,所以很少会出具章奏文牍之类的文书,所以大理寺也不需要典簿这样的官员和职位,也是因此苏治从来都不受重用。
但是偏偏大理寺是负责大周所有刑狱案件的地方,所以苏治也算是知道一些大周朝中一些贪污的案件,其中因为卖盐而被判刑的人从来不在少数。耳濡目染之下,苏小沫也知道了盐虽然小小的,乍一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实际上却是暴利的开端,多少贪官污吏都是因为一颗小小的盐粒而泯灭人性,蛀空国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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