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想请你拉小提琴,我们给你伴奏。钢协的伴奏水平你大可放心,你可以当我们的特邀嘉宾。”
严笑骤然警惕:“你怎么知道我拉小提琴?”
甄巧挑眉看向莫向晚,她也想知道这谎话怎么圆。
莫向晚眼睛都没眨一下:“我以前去过梅赛现场,看你们比过赛。”
高明的谎言。
他曾说,他没见过30岁之前的严笑,当然也不可能见过青年时期的严笑拉小提琴。
严笑半信半疑:“你搞音乐?”
“我参加过肖赛。”
甄巧对古典音乐一窍不通,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对简称为“肖赛”的“肖邦国际钢琴比赛”有那么一点点印象。
不过,她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玻璃渣少了许多,暗暗舒了一口气。
果然莫向晚是来自未来的人,他清楚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安抚这动不动就炸毛的严笑。
莫向晚微笑:“我还记得你当时演奏了一曲《卡门幻想曲》,我很喜欢,因为我也喜欢萨拉萨蒂。”
简直是说谎话不打草稿的典范。
至此,严笑终于松了口气。
“原来是为了这个。你早说啊,一开始莫名其妙的,差点吓到我。”
一开始当然不是为了这个。
不过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开心就好,甄巧默默汗颜。
“那就这样,我之后联系你。”
严笑问:“你们要演奏什么曲目?”
莫向晚顿了顿,这次他好像在心里打上草稿了。
“《g弦咏叹调》。”
严笑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挺有品位。”
甄巧觉得自己非常多余。
虽然站在他们旁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活脱脱一个傻瓜。
她忍不了了,强行加入:“我喜欢调酒。”
严笑看了她一眼,撅嘴道:“调制热饮酒时,酒温不能超过多少度?”
“……我喜欢喝调的酒。”甄巧改口。
果然还是融不进高雅有钱人士的圈子啊。
那么问题来了,未来的自己是如何和严笑成为朋友的呢?简直不可想象。
没营养的车轱辘话滚了几圈,他们便和严笑道别了。
不愧是36岁的莫向晚,精准拿捏十几年前的好友,聊到最后,严笑的语气轻松而活泼,不再有之前的攻击性了。
站在这里的严笑,就是25岁的严笑,面对毕业论文焦头烂额的严笑。
走出物理实验楼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迷茫。
最后的希望断掉了。
即便是同一天的日落,带有不同的记忆去看时,也会是不一样的。
比如,今天的日落就非常凄凉。
淡淡的橘黄色中,一架早已远去的飞机留下一条长长的拖尾,两只归来的大雁孤苦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