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率先耐不住寂寞,自问自答一般的说道:“这里是忏悔室,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吗?”
忏悔室?
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无比陌生,所以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打出了一个问号。
说实话,对我这样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来说,“忏悔”这个词本身就非常的遥远,几乎摸不着我的衣角。
可我面前的男人却不这么以为,他轻声又道:“你病了,需要治疗。”
他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平淡,听在我耳朵里也只是平平无奇。
可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我却是忽然感到额角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痛感很奇妙,一触即退,但它带来的余波却是前所未有的剧烈。
我感觉脑袋里轰然一声,继而就像被铁锤敲中脑壳般嗡嗡的响了起来。
我一时间分辨不出这种痛感属于哪种类型,可不论是哪一种,我都觉得肯定不是普通的治疗,而更接近于某种折磨人的手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让身体被束缚的恐慌感瞬间飙到了巅峰。
我使劲儿咬了咬舌尖,强行压过头皮的麻木感,试图控制内心的慌乱。
虽然我尽可能的隐藏了自己的小动作,可站在我身边的怪人似乎还是立刻察觉了出来。
他一手按住我的肩膀,轻拍了两下后道:“你这样的孩子我见多了,没事,都会好起来的!”
他这话委实让我一惊,要知道我已经是奔三的年纪。叫我孩子,那他是半只脚入土了吗?
这样讥讽的想着,我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然后只是低头扫了一眼,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因为我忽然发现,自己现在这具躯壳真的不是平时看惯了的样子。或者说,这身板明显就不是一个成年人。
出现在我视野中的这具身体很消瘦也很单薄,虽然我本人并不是壮硕的类型,但这身材实在是纤弱的有些过分了。
束缚椅的绑带绑在我的手腕上,看上去都是多缠了好几圈才把我固定住。
病态的瘦弱……
我心中瞬间闪过了这个词,继而视线下移将自己的身体通体扫了一遍。发现这至多就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我原来的样子?
看着这具陌生的身体,哪怕再淡定的人都会感到一丝下意识的慌乱,我自然不能免俗。
我上下打量着自己,最终视线定格在了上身那件松松垮垮的条纹衫上面。
那是医院的制式款式,甚至连大小都是通用的模板,穿在身上很不合身。
但也许是我的愣神太过明显,身后的男人见我迟迟没有回应,忽然就轻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绅士,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我毛骨悚然,因为他说:“看来还需要我教你怎么说话,真是让人操心的孩子啊!”
话音将落,我的额角再一次传来了那种刺痛。
而这一回的疼痛并非像之前那样一触即收,针扎的痛感在我额角疯狂的叫嚣。
疼痛在指数倍的增长,头皮跟着发炸一般的撕痛,就像是有一个和尚在我脑袋里不断的撞钟一般。
而伴随在这不断升级的痛苦中,我听到了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在耳边此起彼伏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