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尽头的等待最容易让人产生焦虑,尤其是视听都不能再提供新鲜的刺激时,那种源自内心的不安和躁动就会逐渐占据上风。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境的效果,亦或者我本身的心理承受底线就在基准之上。
这漫无目的坐枯禅并没能让我感到烦躁,只是逐渐增加了我的困乏感。
虽然屁股下面硌得生疼,可我的眼皮还是在忍不住直打架。
我强打精神坚持了一会儿,但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黑暗也很好的催生了我的困意,让我维持清醒的挣扎变的徒劳。
恍恍惚惚之间,我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直到一阵哗啦啦的金属坠地声极为突兀的在我耳边炸响,我才猛然回神。
小屋还是那样昏沉,我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四处张望间并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
当然了,作为一个密闭的空间,如果突然多出点儿什么,我恐怕也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金属声感觉离我并不太远,我围着小屋兜了一圈,最后有些迟疑的站定在了屋门旁。
我看了看锈蚀严重的门把手,心里有些犯嘀咕,但还是抬手按了下去。
医生将我关入屋内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过落锁的声音,因此这一下我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谁成想门把手按下后,我只稍稍一用力,屋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的推门,门板竟然毫无阻碍的被我推了开来。
走廊的顶灯接触不良般不断闪烁着,在忽明忽暗之间,我觉得自己非但没有脱困后的喜悦。相反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腾的一下就挤占了心头所有的空间。
之前一次这顶灯闪烁的时候,那个长着八条腿的怪物就闯入了我所在的病房。
所以我不确定,这一次迎接我的会是什么?
明知道事情变得不对劲了,可我却没得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走出屋子来到了走廊上。
一如所料,走廊上空无一人,只在屋门旁孤零零的躺着一把锈蚀的锁头。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听到过脚步声,所以不清楚这锁到底是怎么被打开的,又是怎么不小心掉到了地上的。
但在鬼火一般闪烁的吸顶灯下,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闪烁的亮光还不如没有,简直是平白无故将恐怖气氛渲染到了满分。
想象力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我强迫自己从那把古怪的锁头上挪开视线,迈步去看相邻的几间病房。
可是抬眼看去,这些病房的大门上都落着锁。
透过窗玻璃,可以发现屋内同样没有人影,又或者那些孩子躲藏在了视觉的死角。
一觉醒来,全世界只剩了自己的感觉并不好。
我沿着走廊走过了十数间病房,被禁闭时没有萌生的焦虑感在这一刻终于后知后觉的泛滥了起来。
我不安的一间间看过去,但入目的都是漆黑一片的室内,甚至连床铺都没有。
这让我感觉非常不妙,毕竟之前我分明和三四十个孩子坐在同一间教室。
如果现在他们全都消失不见了,那是不是说明,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其实这个梦境里本来就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