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这天没走,一直跟在白乐陶身后,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出殡这天,他自发留下来看守老屋。
天空雨绵绵,游弋在院中檐下泡着茶。
思虑片刻,又在一旁摆了个空杯,以慰藉逝者。
这天,池家门大敞四开。
谢琛一睡睡到正午,醒来有些许回味,好似池渔触感还在掌心。
他神清气爽的起床,端起往日里风流雅痞的形象,照例晃悠到池家,好似昨夜无事发生一般。
他记得白乐陶和池渔那艘船今日要造得差不多了。
可是踏进池家大门,才发现院中无人,只有游弋在屋檐下喝茶。
谢琛吊儿郎当询问:“老游?你怎么来了?这院子里的人呢?”
游弋淡声告知:
“池渔父亲昨晚脑出血,没救过来,今早走了,人都去参加葬礼了。”
说着,游弋扫了谢琛一眼:“逝者为大,老谢你今天要是见到池渔,庄重一些。”
然而谢琛只是站在原地,不再作声。
游弋唤道:“老谢?”
谢琛从怔愣中回神:“什么?”随即他伸手抹了把脸,走上前去,坐在游弋身旁的马扎上。
谢琛脑子乱成一团,连不成线。
脑子里只有池渔昨晚哭花的脸,很伤心很伤心,他以为是池渔疼……
那昨晚池父过世之际……池渔没有陪在池父身边,而是被自己按在床上。
池渔昨晚慌里慌张借钱,也是为了给父亲治病。
人命关天……谢琛再怎么混账,也知道人命关天。
他心里不是滋味,那种境况之下,池渔是以怎样的心情找到自己的?
怕是真的仓皇无措,走投无路,才找到了自己。
本来对自己抱有一丝希望,不曾想却换得了堪称侮辱的一晚。
池渔看似懦弱到不行,但依旧咬着牙答应自己的要求,然后早上又撑着快要碎掉的身体离开。
小小年纪,却撑起了一个家,一个困顿病弱的家。
其实谁又能说池渔是真的懦弱呢。
谢琛感觉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
雨幕变得飘飘渺渺,游弋忽然有感而发:
“老谢,都说我们是天之骄子,天生上位者,但我们过得太顺遂了,所以遇事真的不一定很坚韧。”
谢琛不解,他声音沉闷:“什么?”
游弋又倒了一杯热茶:
“我发现小白和池渔,他们面对生死,面对困苦,都很释然,都很清醒。
小白那么小父母不在,但他真的很努力的长到了现在,优秀又刻苦,是学校里拔尖的存在。
池渔也是,家境不好,但没怎么抱怨过,虽然懦弱,但遇事能迎风而上。
就明明感觉很弱小,但他们的灵魂却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