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游弋便载着白乐陶回到水江镇,白乐陶坐在副驾,刚刚放下手机。
他有些担心:“昨天小渔给我打电话,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他的手机好像也没电了。”
游弋安慰白乐陶道:“应该没什么事,我快些开。”
车子开进水江镇,白乐陶便觉得乌云罩顶。
当车开进池家门前那条小巷,不由有些拥挤。
好几个身着素色的街坊亲戚站在池家门口。
白乐陶不由心里一紧,游弋将车停好后,他匆匆下车,拽住一个曾见过的邻居询问道:
“李婶,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李婶拍了拍白乐陶的手背,语气有些唏嘘:
“小渔他爸今天早上走了,脑出血,没救过来。”
瞬间,白乐陶愣在原地,游弋跟在白乐陶身后,张了张嘴,最后道:
“抱歉,小白,昨天不该带你去灯会……”
白乐陶故作寻常的揉了揉酸涩的眼角,无所谓的语调里带着颤音:
“哎,这事……不怪你,只能说生死太无常了。”
白乐陶对待生死,对待分别,接受度要比许许多多人高。
他从13岁就经历分别,就猜忌生死,猜他父母是生是死,最后做到坦然看开。
但此时他心里依旧不是滋味,那是一个他认识没有几天、但是特别和蔼可亲的叔叔。
会把特别好的排骨率先夹到自己和池渔的碗里。
是个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中年不甚瘫倒在床,依旧对周遭温和的男人。
命运让人琢磨不透,你猜不清它会对坏人好亦或是会对善良的人更善。
小时候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长大后再看真是无比虚妄。
怔愣间,池渔脸色素白憔悴,身披粗布麻服从屋内走出。
白乐陶打起精神,迎了上去,他与池渔道:
“抱歉小渔,昨晚我……”
池渔虚弱的笑了笑:“和你没关系的,我爸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活着也是遭罪,人要向前看的。”
白乐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给了池渔一个拥抱:“小渔,这些年你辛苦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池渔拥抱住白乐陶,眼泪流个不停。
是啊,这些年真的好累啊,希望真如白乐陶所言,一切都会变好的。
可是父亲一走,好似过往努力都没了奔头。
人各有志,池渔期望的不过是健康顺遂的三口之家。
……
何为懦弱
池父葬礼办的有些低调匆忙,风水先生算过,今天便是这些天来最佳的出殡日期。
是以都是些亲近的亲戚邻居过来送池父最后一程,走的是当地习俗。
期间,白乐陶一直陪在池渔身边。
按照水江镇的习俗,出殡当日,逝者生前住的房子要有人看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