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后悔,看到红缨的笑脸,他便觉得值了。
默默靠着窗棂,过了会,窗户从里打开,红缨用糖葫芦的签子戳了戳他,“喂,进来。”
屋里暖和,他一进来便烟雾缭绕,木讷地站在原处,一副憨傻模样。
红缨看了,噗嗤笑出声,“傻站那干什么,手都冻僵了吧。”
她跳下来,隔着衣袖裹住他冰凉的手。
晏峻怔住,僵了僵,还是没抽出来。
“好凉,出越的冬天,比这还冷。”
晏峻见她眼睫垂落,淡淡哀伤缭绕,“以后不会了,都过去了。”
“阿峻,我爹爹死的那日,便是这样的寒冬。”红缨笑起来,“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他,我已记不得了,最后一次见他,便是捧着他的尸体。人人说他万人敬仰,是位豪杰,可原来,豪杰陨落,也不是山崩地裂那样的,人们很快就将他忘了。”
晏峻一阵心疼,喉结吞咽,半晌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没有。”他竭力解释。
“你就是有。”一向浮躁的红缨,此刻却比他更冷静沉稳,“我做了很多脏事,还拉着你一起,你要是想离开,就走吧,经过这一次我想通了,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也不必要为了我陷进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晏峻蹙眉,反手把她握住,“我晏峻是这种人?当年我流落离州,若非你与我共生共死,也没有现在的阿峻。”
他极为认真,“再说这种话,便不是赶我走,而是质疑我的为人。”
红缨顿了顿,“你真是这样想?”
“还会有假?”
“那你为什么对明珠那样好。”
晏峻微怔,一时哑口,红缨不意外,无奈道:“你看。”
“我不知怎么和你解释,明珠的确,曾是我不可仰望的存在,可她已经是他人,妻子,还育有一个子嗣,那些年少荒唐的想法,都已不复存在。”
“可她还是特殊的对吗?”
晏峻没有直接回答,“你一样特殊。”
红缨本想着,如果晏峻回答的让她满意,她就真的不计较了。
听闻答复,她点点头,面上却没有表现什么,“我知道了,既然你对她无意,我就不生气了。”
晏峻欣悦,“真的不生气了?”
“对呀,不是说了嘛,给我糖葫芦就原谅你。”红缨说完,问道:“不过,她怎么会在那片树林啊,后来你们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只说她要回矅京,我劝了两句,劝不住,便罢了。”
“她这个时候还敢来矅京?疯了?李鹤李承都在找她。”
晏峻没有防备,“嗯,往矅京的方向来了,现在不知何处,不过看她的样子,纵使刀山火海也不会怕的。”
“就是说,她一定会来咯?”
“嗯。”晏峻诧异,“怎么了,一直在问她?”
“没什么……你觉得,她会找李鹤还是李承?”
“应当都不是吧。”晏峻记起她坚毅的目光,“想来,自有打算。”
“原来如此。”红缨说起别的话题,将此事跳了过去,心里却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