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忙问:“之前有人来打听过?谁?”
摊主摇头:“这我哪知道,你得去问他呀。”
说这话时,摊主转了个身,抬手指向对面客栈楼上。
柏钰看过去,发觉楼上窗边站着个人,一身白衣,长发披散,手里一副扇子轻轻摇着,吹起额前几缕青丝,而那扇面上用毛笔写了三个大字——包打听。
包打听,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事,问他准没错,即使是百年前的奇闻异事都能打听出来。
只不过……求人办事,总归是要花钱的。
“包兄,给个友情价行不行?咱俩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
张炎带了不少钱,偏偏包打听一听说两人是要问十五年前的案子,张口就要五个金元,这个价,甚至都能盘下一间客栈了。
给张炎吓得不行,也不包打听的叫了,忙改口包兄包兄,但包打听显然不买账,索性直接闭上眼,装作听不见。
张炎知道,这就是他要赶人的意思了。
柏钰二话没说,拿出钱袋数出五个金元递过去,正在讲价的张炎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柏钰竟然愿意拿出这么多钱,只为打听那么久之前的案子?
现在不适合问缘由,张炎忙接下来,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一扫刚才的狗腿样:“姓包的,给你!”
包打听睁开一只眼睛看过去,金元可真是闪眼,差点没闪到他心里去,他笑眯眯走过来一个个拿起来,放进袖间。
“你方才是问,十五年前的赵家灭门案对么?”
张炎猛点头:“对对对。”
包打听刷的收起扇子,目光由近及远,似乎是在回忆。
其实说起十五年前的事,他自己那会儿都还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半大孩子,若非是那个案子太过匪夷所思,他也不会记到今日依旧印象深刻。
“当时,负责此案的是应天府,也就是现在的窦文海。”
那日是个暴雨天,但赵家那座宅子远了看,依旧有明明灭灭的火势。
捕快们进进出出,从宅子里抬出来一具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也许是火烧的缘故,有的尸体变得异常僵硬,黑黢黢的,看着就骇人。
大雨之后,偌大的赵家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听人说,昨晚赵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都死于他人之手,凶手手段残忍,毫无人性,砍下头颅之后,还将尸体摆放成各种各样诡异的姿势。
因此,案子一度被传成邪教阵法。
唯一提出异议的是那名仵作,他在尸体上发现了奇怪的伤处。
“那种伤口,乍一看像是西域弯月刀刺出来的,实际上那名仵作却验出了其中细微的变化,是有人故意模仿刀痕,故意让人误以为是西域人所为。”
柏钰想到了前几日模仿案,尸体上也出现了同样的伤口,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引人注意,她一时找不到头绪。
“后来迟迟没抓到真凶,案子也就一天天销声匿迹下去,那个窦文海就是在那之后不久升了职,原来验尸房的仵作都换了一批,好像连那个验出伤口异同的仵作也走了。”
不知为何,张炎忽然想到了最近刚来的陈提点。
见包打听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五个金元都花出去了,张炎想着,必须要把细节问的一清二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