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觉得他不祥?”
“也许吧。”江漓垂眸道,“庆安元年后父皇对兄长一直非常倚重,甚至曾有传言说,父皇有易储的心思。我当时年岁虽小,却也觉得有些古怪。”
“什么意思?”
江漓沉默着,眉头深深地皱起,等了许久才道:“父皇对皇长兄的模样,对我的模样,甚至对二皇兄的模样,与对兄长的,截然不同。”
江漓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喝了口茶。
“嫂嫂。”
他抬眼,桃花眼尾微红,眼瞳明亮:
“母妃她并非不心疼兄长,只是……有些话我不好多说,但如果兄长得空,能否多来颜和殿坐坐,与母妃说说话?”
阁中静谧。
院外也无甚人走动。
凌之妍垂眸,缓缓用了口茶。
她放下茶盏,认真地看向江漓道:
“此事,我不能答应你什么,这是你兄长自己的决定。
“我只是想问问,赵太妃一贯得宠,赵家在朝堂的势力也不小,为何江洄在外足足流落了八年,才被接回皇宫?
“他八岁回宫,直到庆安年间持节出巡才有府邸,那之间有五六年都是住在颜和殿的,赵太妃与尚且不是她亲生的圣上关系都如此融洽,为何独独对江洄这般?
“殿下,这不是一句母妃的性子向来如此可以回答的。江洄他,并非冷情之人。”
江漓怔住。
香烟悠然上浮着,时光也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他口唇动了动,似是又想说些什么,外头却有了动静。
“三郎君。”
侍女的声音自外头传进来,有些慌乱。
“让兄长进来。”江漓道,站起了身。
暖阁的大门打开,江洄大步走了进来,一眼便捉住了坐在里侧的凌之妍。
江洄向江漓颔首:“麻烦你了。走吧。”他又对凌之妍道。
“兄长,已经快到午膳的时间了,不如跟嫂嫂一起留下,在颜和殿用膳?”江漓上前几步,颇有点急促道。
“昭阳郡王府的门禁森严,不便多留。”江洄淡淡道,直接向凌之妍伸出了手。
凌之妍绕过江漓,去到了江洄身边。
“怎么去了那么久,宣政殿那里没出什么事吧?”杏眸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无事,回去细说。”江洄唇角弯起,含了淡笑,又问江漓,“母妃在何处?我们去向她道了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