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主知道娄家的为何会哭吗?”李令史悠闲冷笑。
“你什么意思?”田广进有些警觉了起来,向后退了点,光亮的脑门也隐入阴影之中,“姓娄的哭不哭关我屁事!你们要问什么就问,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田家嫡系,最近刚夭亡了一个小郎君吧?”李令史道。
田广进眉头一抽,更为警觉:“你提这做什么?”
李令史俯身,双手交叉,眼睛又逼近了田广进一点,一字字道:“李某给了这么多提示了,田家主还是不知道,娄家主为何悲恸大哭吗?”
他话音落下,田广进脑中,仿佛被重锤狠狠撞了一下。
他的眼睛一寸寸睁大,仿佛也要变得像光秃秃的脑门那样大,惊恐蔓延至全脸,他压着嘴角,强装镇定道:“不,不可能。李令史你别想诈我,这不可能!”
而就在此时,隔壁低低的呜咽终于彻底爆发。
属于男人的撕心裂肺的嚎哭嘶喊,隔着墙,清晰地传到了田广进的耳中,仿佛一道催命的符咒,拥着暗影向他袭来。
……
稍早一些。
江洄带着人,走进关押娄长方的房间。
房中昏暗,只有几道不甚明亮的日光,钻过破损的窗纸投射进来。
娄长方缩着肩,小心瞥了江洄一眼,窝下头不肯说话。
“给娄家主搬把完好的坐秤来。”江洄吩咐道,很快有人从外面搬了把堂上用的坐秤,甚至还配了软垫,搬到娄长方如今坐的破烂木堆旁。
娄长方警惕地多瞥了江洄一眼。
“娄家主还是坐稳的好。”江洄道,“否则一会儿,恐怕要更加难受。”
“你们想做什么?我娄家也不是白身,由不得你们随意上刑!”娄长方语速有些快,急促道。
江洄没有说话,他手松松地握住拳,横臂抬至胸口。
手上一松。
一点金光从指尖荡下。
破损窗纸透进的光亮,落在那一点金灿灿的事物上,红绳晃动,娄长方原是疑惑与警惕,可金光荡落的瞬间,他眼睛便直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他嘴唇不住地颤动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哽咽。
“江三,你为什么有这个!”懦弱的娄长方忽然暴起,疯了似的直接向江洄扑去,长歌闪至江洄身前,将娄长方死死架住,娄长方的力气意外得惊人,长歌都差点没制住,他赤红着双眼,死死盯住江洄,“江三!你究竟做了什么?!我杀了你!!”
江洄收起那枚系在红绳上的小金锁,他丝毫不受娄长方的影响,仍然稳稳坐在原地,似乎并不意外娄长方的失常。
待娄长方闹得累了后,他才道:“两个月前,令爱淹死在那处湿地青纱帐旁的小池塘里,娄家主应当还记忆深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