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因为殿下也瞧出雍州并非好去处,是以找的借口吧?”侍女道。
“不会的。”赵蕊心转身,扶着侍女的手向外走去,“一个谢衎而已,三哥哥怎会怕他?列土封疆的大权,多好的机会,他竟然不要。”
“娘子,要派人劝一劝三殿下吗?”侍女道。
赵蕊心的脚步顿住,苦笑道:“他现在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了,有何好劝的?走吧,去看看宫里头都在议论什么,捉几个杀鸡儆猴,也好给圣上交差。”
赵蕊心很快离开,而另一边,御史大夫赵博扶着官帽,匆匆赶到紫宸殿外。
江决宣召得非常急,宫里的事赵博也早已听说,他脚下不敢怠慢丝毫,心里跟被火燎着一样,焦灼得很。
“臣赵博,参见圣上。”
书房里茶盏盘碟的碎屑已经完全清理干净,江决换了身浅色的宽袍,外罩精致柔软的纱衣,温言扶起了赵博道:
“舅父无需多礼,急召你而来,恐让舅父为难了。”
“圣上客气了,臣惶恐。”赵博道,小心翼翼地顺着江决的力道起身。
又说了几句,江决道:“宫里的事,想必舅父亦听闻了?”
赵博垂着眼,躬身谨慎道:“回圣上的话,臣略有听闻。”
凌烟湖之事传得极快,如今宫中上下,几乎人人都知道了,各个官署都在议论,尤以大理寺和户部最为激烈,听闻有几个官员义愤填膺得要来面圣,被袁楠和苏旭章狠狠骂了。
他们御史台亦很为难,他们对下有鉴察百官之责,对上有劝诫君王之责,此事闹得这么大,他们御史台若一言不发,免不得要为人诟病,往后办差更是没有威信可言。
但如果要说话,该怎么说?
“舅父怎么看?”江决道。
赵博悄然窥视,圣颜冷然,观不出喜怒,然他听闻遥王怒气冲冲得从紫宸殿里出来,恐怕是冲撞过的,以江决的性子,此时不可能不生气。
赵博更压低了身体,沉声道:“此事传播甚广,臣深感不安。”
“说下去。”江决扫了眼无比恭顺的赵博。
“是。回圣上的话,三殿下新功初立,却骤然被罚跪在凌烟湖畔,百官知道后难免议论,臣斗胆请圣上明言缘由,以平朝议。”
“缘由?”江决轻笑,“朕也想知道。”
赵博一愣,没敢乱动,继续等着江决的下文。
江决停顿片刻,继而道:
“三弟此次立有大功,朕自然要厚厚地封赏,便与他说封他为雍王,赐封地的治理与兵事大权,原以为他会开心,不想竟然不满意,跪在那里跟朕抗议。
“舅父评评理,他这么做是不是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江决说完,苦笑了声。
赵博更低敛了眉眼,赵蕊心早已将消息传到了他的手上,江洄的抗议有理有据,江决这话却是要将他钉死在忤逆犯上的罪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