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否先行回避?”赵博拱手道。
江漓有些犹疑,江洄却终于开口道:“舅父也不用相劝,此事除非圣上退让,否则没有余地。”
赵博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直接在两人身前,也跪坐了下来。
“三郎,你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前程?”赵博道,“往日也从未见你重视女色,就是对蕊心,我看你也没怎么上过心,怎的到她身上,就放不下呢?”
江洄转过了视线。
眸色冷然,注视着赵博。
赵博心里头一凉,江决若没有皇帝的身份,他是丝毫不怵,可江洄一个眼神,却教他有些乱了方寸。
他与江洄已经一年多未见,一年多前,他还尚有些稚嫩,少年意气尤重,才干虽好,却因自小的经历,难免有各种犹疑徘徊,如今再见,似是已经不同了。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
江洄注视片刻,便挪开了视线。
“是圣上让舅父来劝的吧?”
“你这样跪着也不是办法,圣上那里不让步,难道你就一直这样跪着吗?”赵博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自苦,如何对得起他们?”
江洄轻嘲一声,没说话。
赵博有些尴尬,又道:“雍州虽然贫瘠,但地域广大,又有诸多矿藏,和西域的往来也很频繁,你去那里先经营一些时日,之后再想办法将王妃接过去,不是两全其美?”
江洄没有听见一般,仍然一言不发。
“殿下,”赵博重重叹道,“殿下素日聪慧,今日为何如此执拗?”
江洄仍然没有说话,垂眸看着湖面与石台的交界。
赵博看了江漓一眼,道:“七殿下,可否请您先回避?”
他再次这样说,江漓虽然犹疑,但还是顺从地走了。
直到周围没有旁人,赵博才终于压低了嗓音道:
“你现在跟他干上有什么好处?他不就是要凌氏么,你给他就是了,往后说起来也是他强抢,哪里又会碍到你的名声?你在雍州经营一番,自保足以,当个掌一方大权的亲王不好吗?你若是觉得雍州不好,看那谢衎碍眼,总有各种方法能教他滚蛋,你别告诉我你还能怕他?”
“舅父说完了吗?”江洄耐心地等了片刻,淡淡道。
“我,”赵博噎住,“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甩我脸色?”
“湖上冷,舅父说完就快走吧。”江洄道,竟是一点也不想接茬。
赵博一口气堵在胸上,简直要炸了。
他也很想一走了之,但是江决要他劝说,如果不拿出点结果来,江决那口气肯定就要撒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