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地哇了声,明老夫人忙着同别人说话,再没心思搭理明华裳。
明华裳乐得轻松,她手搭成棚子遮在眼前,费力地追随着场中动向。明华章骑术很好,和谢济川配合十分默契,两个少年郎骑着白马一前一后奔驰,看着就令人心向往之。
而另一队的苏行止也不弱,他在玄枭卫训练多年,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布阵战术也学过,第一局他被明华章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马上组织起反击,双方打得有来有回,瞬息万变,着实精彩极了。
明华裳看得津津有味,趁着一局结束的空隙,她赶紧吩咐招财:“招财,你带几个人,把咱们车上所有冰饮都搬过来。”
“啊?”招财越来越看不懂她们娘子的思路了,诧异问,“娘子,您要做什么?”
明华裳白了她一眼:“快去!再晚要来不及了!”
明老夫人忙着和其他府邸交际,根本无暇看场中。明华裳则完全相反,她并不想认识人,一心沉浸在比赛中。她为了看清楚动作,干脆挤到最前面。
江陵和任遥也在看球赛,江陵瞥到明华裳,忙招手:“明华裳,这里!”
明华裳一回头看到江家席位前面宽敞开阔的空地,着实嫉妒了。她不客气地跑过去,问:“江陵,任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们?”
“刚刚过来的。”江陵指了下任遥,说,“她和她祖母闹不愉快了,要不是我把她找回来,她就要走了。”
明华裳看向任遥,果然见她脸色不好。涉及平南侯府的家事,明华裳也不好说,笑着道:“我在路上买了冰饮,专门给你们留了喜欢的口味,正好解暑。江陵,你快派家丁去镇国公府停马车的地方接应,我的丫鬟不知道我来这里了,一会别找错了位置。”
江陵一脸嫌弃:“你怎么走到哪里都只记得吃?”但还是立刻派了队侍卫过去。
有江安侯府人高马大的侍卫出力,很快冰饮就全部搬来了。明华裳挑了杯冷气足的,递给任遥,任遥本来不想喝,但架不住明华裳小鹿一样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只能接过。
酸酸甜甜的冰饮进肚,身体发出舒服的叹息,胸中的郁气仿佛也消散许多。明华裳见任遥脸色放松了些,期待问:“好喝吗?”
任遥慢慢点头。江陵凑过来问:“我的呢?”
明华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没长手吗,自己去拿。”
江陵嘁了声,自己拿起一管竹筒,用力灌了一口。不久前他才嫌弃过明华裳,等冰饮真的入腹他才发现,好像还不错。
江陵一口接一口喝着,和明华裳指点场中形式:“比分咬得很紧,明华章他们这局未必能赢啊。”
明华裳立即用力瞪了他一眼:“别乌鸦嘴,我二兄肯定能赢。”
任遥心情平复了些,也有心思看场中比赛了:“苏行止的想法没错,但他孤掌难鸣,比赛时间越长,他队伍中的人体力越跟不上。胜负已定,比分很快就要拉开了。”
明华裳马上嗯了一声,道:“任姐姐不愧是将门世家,兵法奇才,眼光就是准。”
江陵嗤了一声,翻白眼道:“马屁精。”
“我说的是实话。”明华裳说完,看到他身后叮叮当当的空竹筒,不可置信道,“你到底喝了多少杯?”
“没多少呀。”江陵无辜地伸向下一杯,说,“你还有那么多呢,我帮你解决点,省得你还要抬回去。”
“你住手!”明华裳气急了,手脚并用去抓他的手,“别喝了,我一会还要送人。”
“小气,一杯饮子能有多少钱,我都和你买了。”
“做梦!在这地方,你试试花钱能不能买到冰饮?”
场上,明华章又进一球,谢济川勒着马,慢慢从后面踱过来:“你今儿嗑药了吗,打得这么猛。”
明华章全程都在驭马奔腾,身上微微出了层薄汗。他解开袖上的护甲,随意挽起袖子,说:“随便打打。”
“这叫随便打打吗?”谢济川笑着看向他,问,“你这是有意在什么人面前表现,还是说怕输了,让妹妹失望?”
明华章没在意他前面意味不明的话,凉凉睨了他一眼:“她不是你妹妹。”
谢济川笑容越发深:“那是你妹妹?”
明华章没理他,勒紧缰绳,驱着马越过谢济川而行。谢济川不在乎他的冷脸,牛皮糖一样跟在后面,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景瞻,别忘了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