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吃点血?”
廖在羽捂住耳朵,很暴躁地打了个滚,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瞪谢谕:“又干嘛。”
谢谕笑:“好玩。”
廖在羽:……
“滚!睡觉。”
她往谢谕那侧拱了拱,把他的手臂抱在了怀里,将鼻子埋进软和的肱二头肌之中。熟悉的气息灌入鼻腔,她很舒服地用鼻尖蹭了蹭他。
一直有些烦躁的心绪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唔,还想多贴近一些。
廖在羽擡起腿,勾住了谢谕的大腿。
她一动不动躺了几息,忽然觉得还是不够,于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艰难地伸手扒拉了一下谢谕外侧的肩膀。
“抱。”
谢谕顺着她的手劲转过身来,把她一整只抱进了怀里。
“好了?”
廖在羽被眷属的气息包围着,枕在谢谕软软的肱二头肌上,脸上覆盖着一层洗面奶,尤其舒坦。她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肯定。
谢谕摸了摸她的後脑勺,闭上眼睛。他突然耳语道:“还是不开心?”
廖在羽又打了个哈欠:“有一点点。你怎麽知道?”
“不是写在脸上了?”
“是吗……你人还怪好的咧,这麽关心我。”
谢谕对廖在羽话里话外的阴阳和敷衍充耳不闻:“是吗?觉得我人好,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们结道侣?”
廖在羽捶了他一拳:“滚。”
谢谕握住她的拳头,轻叹:“真让人伤心。”
廖在羽抽回拳头:“睡觉,谢谢。”
“是不是还在为击云宗担心?”
廖在羽翻了个身,背对着谢谕,一脚扯过一旁的被褥,盖在头上。她闷闷地道:“跟你没关系。”
说到底,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心堵。是,她是放心不下击云宗。但仅此而已吗?
从理智上来说,她比谁都更清楚知道击云宗有夏瑛和金音老祖盯着,娄絮和她师尊随时可以过去帮忙,根本不会出什麽大事。
那麽,她到底在心焦什麽呢?
谢谕以为自己猜对了,就凑上去,唇贴上她的後脑勺,抱住她的腰,轻声道:“生命没有你想象中的这麽脆弱。”
他在此世活了三百年,行走于世不下百年,见证过海外未曾修道的人族在天灾和苦难之後如何重新站起,也目睹过破碎的妖灵如何一点一点修复它们的躯体。
无论发生什麽,哪怕真有谁觉得天塌了似的,世间的一切仍旧会生机勃勃地发芽丶生长,修复旧日的伤痕,向着前方。
而击云宗,还未曾到达将近覆亡的时候。
反倒是他,百年来,竟然几近枯萎。
廖在羽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摸了摸他手指上的茧子,道:“可能不是伤心这个。”
“那是什麽?”
她叹息一声,道:“……你说得对,没了我,击云宗不会有任何变化。”
谢谕抽了抽嘴角,道:“我有这个意思?”
他没这意思,但或许小羽毛心里是这麽想的,然後自己脑补出了这一层。
好吧。
他的两指夹住廖在羽乱摸的手指,淡淡道:“那就不提击云宗了。但是在羽,你听好,我不能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