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洚轻摇着头,说着话,两人?在堂间寻了处位置坐下。
“你在梦中?见到楼洇了吗?”
侍女才?刚倒了杯水,突然就听到楼洚问了这么一句,西初有些惊讶,低着头将盛着水的杯子握在手心里,好一会儿西初才?笑着对他?说:“没有。”
“堂兄怎会觉得楼洇会在梦中?。”
楼洚无语,“还不是殷勉,若是无人?维持,那个梦怎会持续五个月之久?他?断定梦境是楼洇的手笔,里头一定会有楼洇的踪迹。但是自个没用,入了梦又被踢了出来,哈,就他?这个样,还有人?觉得楼洇死后他?就是撑起这一代的顶梁柱。”
西初没接话。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能让楼洚心服口服了,别说他?现在将殷勉贬得一无是处,处处不如楼洇,可楼洇活着的时候也不见楼洚敬佩她。
楼洚说了许久殷勉的事情,口干舌燥了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放回桌上时,他?才?从?那些旧事中?回过神来。
“你的身子现在不适合长途跋涉,我陪你在南雪多?留几日,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一同回东雨。”
自打第一次见面,楼洚就是这个意思,要?西初与?他?一块回东雨。
“堂兄不用等我,其他?人?都回去了,你一直留在这里等我也不是个事,还是先回去吧。”西初没有那个打算,她接下来还有另外的安排。
没有和楼洚一起回东雨的打算,也没有要?楼洚陪着她去自己的目的地的想法?。
西初还是希望他?们能各走各的。
楼洚扶额,“我不放心你。”
西初说得似乎太委婉了点?,楼洚难掩自己的关心。
思来想去,西初不禁改了口,“堂兄又不是大夫,守着我也无济于?事。堂兄也不是女孩子,夜里也不能陪着我解闷。堂兄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楼洚:……
楼洚差点?没被她气死,没好气地拆穿西初前边的委婉,“你就是想赶我走是吧?前边说了那么多?不愿麻烦我的话,结果只是不想我待在你面前碍事是吧?你这丫头,只是半年不见怎么牙尖嘴利了起来?”
“你倒是说说,你不愿跟我一块回东雨是为了什么?别拿那套说辞敷衍我,我可是你的兄长,你连兄长都不愿说实话,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人?留下?姨父姨母也不知在想什么?怎么能让你一人?孤身去北阴?”
西初有些苦恼,她不擅长面对这种,楼洚要?还是在楼洇时的模样,西初可以很简单地应付他?,但楼洚与?那时不同,是真真切切关心楼初的兄长。
万事以退为进?,西初决定打出感情牌。
“我自幼就不许出门,如今长大了,便想四处走走。今日外头下了雪,堂兄见到了吗?我在东雨那么多?年,从?未见过雪。”
西初说得可怜,楼洚却面无表情给了她脑袋一个钢镚,“你在瞎说些什么呢?东雨没下过雪吗?你从?小?没见过雪?你这丫头,怎么出了趟门还学会骗长辈了?”
西初:“……”
西初战术性喝了口水。
这番躲避的姿态自然是被楼洚看在了眼里,“得了,你不想回那就再多?留几日,莫要?忘了家?在东雨,玩够了,就要?回家?,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堂兄。”西初乖巧地点?头。
楼洚的事情解决,西初就打算回房去了,刚走两步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之前没来得及打听的事情,西初不得不回身询问楼洚。
“堂兄,你那日说起楼洇的客人?,你可还记得她去了哪里吗?”
楼洚皱起了眉,好一会儿后才说:“你可记得楼洇身边的丫鬟?”
“你是说七窍?”
楼洚点?头说是,“楼洇走后,那丫鬟就带着那个人?离开了楼家?。”
“她们去了哪里?”西初连忙问。
楼洚没有回答她,反倒因为她过于急迫的模样板正了脸,“楼洇已经死了。”
“我听家?里人?说,你去北阴前带着家中的下人去挖了楼洇的坟。楼洇过去确实惹人?厌,死了也让人?不得安宁,但再怎么说,死者为大。你我皆是慰灵一脉,更要知道勿扰死者清静的理。”
“楼初,你有些过了。”
西初当然知道这个理,只是楼洇不一样,她不一样。
“我知道的。”西初回答着,“我有分寸的。”
“你知道便好。”楼洚叹了口气,朝着西初挥了挥手,让她回去休息。
他?将这件事打住不打算再提,西初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堂兄她们究竟去了哪里?”
楼洚着实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位堂妹在想什么,他?以为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楼洇属于?过去,不该再被提起,与?她有关的人?与?事都该被埋在她死去的那天才?是。
楼洇是祸,死了反而是件好事。
他?不愿提也不想提,只是目光对上堂妹那双坚持的眼,楼洚就开始头疼。
“那日家?中?人?都因楼洇的死忙得手忙脚乱的,两个丫头片子谁会去在意?楼洇死前将她们放了,估计是回家?乡了吧。”说到老家?二字,楼洚的心思不免活络了起来,他?又说:“你若真的好奇,那还是跟我一块回东雨吧?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去找那丫鬟。”
七窍带着客人?回了家?乡……西初记得,七窍说过自己是家?生?奴,哪有什么家?乡可回?
“……我只是有些好奇。”西初拒绝了他?,“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