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内容只有一句话:【愿望已受理。馈赠已送达。】
送时间,就是那声诡异铃响的时刻。
我感到胃部一阵剧烈抽搐,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刚刚那些不是幻觉,那声铃响,那个敲门声,那个声音……都是真的。
这个应用……这个挑战……它活过来了!
可是夏安的“原谅”……那算什么原谅?那分明是来自坟墓的、裹挟着无尽寒意的索命宣告!
我疯了一样地点击屏幕,想要删除那条动态,却现删除键灰掉了,根本无法操作。
我试图卸载应用,手机却卡死不动,屏幕上那猩红的“”标记像嘲弄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恐慌像潮水般灭顶,我抓起手机,不是想报警——我怎么说得清?说一个都市传说成真了?说我七年前害死了人现在鬼魂来“原谅”我了?
我本能地点开了另一个人的聊天框——叶昕,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和夏安共同的朋友。
当年的事,叶昕隐约知道一些内情,但从未点破。
毕业后,我们的联系变得稀薄,只剩下朋友圈偶尔的点赞。
但此刻,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
我颤抖着手指,语无伦次地打字,删删写写,最后出去的是一经过极度修饰的信息:
“昕昕,睡了吗?你……你有没有玩那个‘以耻换愿’?就是秘渊上那个?我好像……好像出现了一些很糟糕的幻觉,有点吓人。你知不知道还有谁也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紧紧攥着手机,期盼着回应,又害怕着回应。
几秒后,叶昕的状态显示“正在输入……”,这短暂的等待几乎令我窒息。
然后,叶昕的消息弹了出来——
“梦梦?!你也?!我正要找你!我没玩!我哪敢玩那种邪门的东西!但是陈泽铭玩了!就我们系那个以前追过夏安的陈泽铭!你还记得吗?”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陈泽铭,那个有点偏执、夏安明确拒绝后还纠缠了好一阵子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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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昕的语音信息还在疯狂跳出来:
“他昨晚的!我看到了!他写的秘密是大学时偷藏了夏安掉在图书馆的一缕头,还……还复印了她的日记!愿望是……是希望夏安能永远属于他,哪怕只有一部分也好……”
“刚刚……刚刚他室友现他死在了出租屋里!报警了!听说……听说死因极其诡异!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盒子,警察打开……里面……里面是一缕头和一本烧焦的日记本!但他……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法医初步判断是极度脱水衰竭而死,但现场没有挣扎痕迹,也没有任何入侵迹象……”
“最恐怖的是……他脸上……带着一种极其满足、极其幸福的微笑!!”
听到叶昕的语音信息,我的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出一声闷响。
永远属于他……哪怕只有一部分……头……日记……被抽干……满足的微笑……
画面在我脑中疯狂拼凑,形成一幅足以逼疯任何人的恐怖图景。
陈泽铭的羞耻秘密,换来了他变态愿望字面意义上的“实现”,代价是他的生命以最离奇的方式被吸干了!
那我自己呢?夏安的“原谅”……这原谅,接下来会以何种具体的形式“送达”?
“叮咚——”
又一声清脆、幽远的铃响,从掉在地毯上的手机里传出来。
我像被电击一样猛地一颤,僵硬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死死盯住地上的手机。
屏幕自己亮了起来,那条来自乱码用户的系统通知下面,又多了一行新的消息。
血一样的红字,清晰地映入我恐惧到极致的眼帘:
【馈赠运输中。请保持接收状态。下一次送达:小时分后。】
那行字烙在我的视网膜上,随着我的每一次心跳而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带走我身体里的一分热度。
小时分后……
我猛地扑过去,抓起手机,指甲疯狂地抠刮屏幕,试图把那行字抹掉。
屏幕冰冷光滑,映出我扭曲变形、写满恐惧的脸。
那行红字纹丝不动,仿佛生长在了显示屏的最底层。
我歇斯底里地举起手机,想要把它砸个粉碎,手臂却僵在半空。
砸了它,然后呢?那东西就会消失吗?还是会以更直接、更无可逃避的方式……“送达”?
我缓缓放下手臂,手机从脱力的指间再次滑落,无声地陷进地毯的长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