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雍讓你來的?」
見襲音臉色不對,他又推測:「溫玉?」也不對,若是讓她回來,方才溫玉應該會提。
反覆掂量,戰虛明警惕性極強的發覺,剛出秀城城門,先是被舞姬阻攔,接著又是襲音。難不成有人在背後指使,並不想讓他去求如城?
就像三年中每一年一樣?
如此說來,他更要去會會求如城城主,否則怎麼對得起那雙無形操縱者一再設下的障。
「可是有奇怪的人,給了你傳遞了什麼消息?」
「呵!」
許久不見,奔波上百里路。戰虛明追命似的追問她見面的目的,竟無一句關懷。
三個月的冷漠對待,一個月的杳無音信,襲音就是單純放心不下戰虛明,來確定一眼他是否安全,壓根沒想到他不但脫離了困局,且在女人堆里活的樂以忘憂。若今日沒有她一時衝動,恐怕,仍舊被眼前這個心口不一的狗男人蒙在鼓裡。
積攢的思念,積攢的擔心,到口邊想告訴他好像懷孕的消息,統統咽了回去,最後,如鯁在喉,化成一個極度失望的回頭。
她,當初,為何,要!信!他!的!深!情!
見襲音突然爆發,又突然沉默,眼下又莫名其妙突然要走,愈加困惑的戰虛明也顧不得被那麼多人旁觀,上去一把抓她的手腕:「你怎麼……。」
話還未說完,對方陡然上涌的力氣,猛的把他掙開。
黑色油亮如閃電般的馬,跟飛沒什麼區別的竄了出去。
「……,襲音!」
戰虛明情急想喚住她,在發現沒什麼用後,心神不安的立刻揮手揚鞭,趕緊御馬去追。
「虛明!」虞秋池忙去阻止,一個勁兒對著早已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大喊:「莫要耽擱前往求如城。」
她忘了,戰虛明不僅不受任何人擺布,還極難駕馭。
江綿綿只是靜靜望著,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
馬蹄撒開,捲起狂飆的塵,兩個人,在幽深的林中,披著朦朧月色,緊緊逐風。
「襲音!」
戰虛明想提醒她前面危險,奈何,前面的人跟瘋了一樣,緊夾馬腹,狂甩皮鞭。
苪國常年冰雪,滿地濕滑,若再不停下,前方冰瀑,掉下去,不死也殘。
從高處墜下,接連有了兩次教訓,他絕不容許出現第三次。
顧不得許多,戰虛明快分辨出一條近道。
襲音乎尋常的煩躁,特別是看到戰虛明好端端的站在一群女人跟前,就更說不出的煩躁了。
四個月的情緒堆積,讓她見到凌亂複雜的場景,一時不知該從哪裡問責起,抱怨起,委屈起,到底應先示弱問清怎麼回事,還是直接示威宣言自己的地位。
然,那個平日活的比誰都清醒,活的比誰都通透的人。就在方才,跟傻子似的一個勁兒的問她,來秀城到底懷揣什麼目的。這種,疾馳三天三夜,也不一定發泄出憋悶的火,讓襲音對戰虛明簡直絕望。
他的心裡,到底有沒有她?
她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猝不及防。
明明在後面追趕的戰虛明,此刻仿若從天而降,極力壓抑的情緒,冰眸中閃爍能燃亮森林的怒火,似要將她看穿點燃般,靜靜截在路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