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汤咕嘟冒泡,她舀起一勺尝了尝,咸得皱眉。正要加水,窗外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看见胤禛站在窗边,手里拎着个食盒。
“辣馉饳。”他把食盒递进来,“加钱也行。”
她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头馉饳红彤彤的,辣椒油浸透面皮。
“王爷不怕上火?”她问。
“有你在,怕什么。”他转身要走,又停下,“明日午时,西北角见。”
她点头:“带账本。”
他嗯了一声,身影消失在暮色里。
她关上窗,把辣馉饳倒进碗里。辣椒油底下,藏着一颗糖心馉饳,糖心刻着新的暗码——
“信你,不止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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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姜岁晚蹲在灶台前揉面,苏培盛又来了,手里抱着一摞新账册。
“王爷说,今日清点完,直接送去内务府备案。”他把账册搁在案上,“让您别偷懒。”
“我什么时候偷懒了?”她拍掉手上面粉,“让他自己来看。”
苏培盛憋着笑走了。
她翻开账册,现每页角落都用朱笔点了小红点——那是胤禛的习惯,表示已阅。她指尖抚过那些红点,嘴角微微扬起。
西北角库房清点顺利,她核完最后一笔,把账册收进匣子。年氏身边的丫鬟站在门口探头,被她一眼瞪回去。
“看什么?”她合上匣盖,“想偷看,得加钱。”
丫鬟缩了缩脖子,转身跑了。
她拎着匣子往书房走,半路遇见苏培盛。
“王爷在等您。”他压低声音,“让您快点,别磨蹭。”
她加快脚步,推门进去时,胤禛正坐在案后,面前摊着一张新地图。
“清完了?”他问。
“清完了。”她把匣子放在案上,“年氏的人在门口晃,我没让进。”
他点头,翻开匣子里的账册,一页页翻过去,最后停在某页。
“这里,”他指着一行数字,“你改过了?”
“没改。”她凑近看,“只是把损耗挪到了下月。”
他嗯了一声,提笔在旁边批注:“准。”
她松了口气,转身要走,又被他叫住。
“站住。”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布包,“给你的。”
她接过来,拆开一看,是几颗乌梅,每颗上头都刻着小字。拼起来是:“醋碟铜片,留着。”
她指尖一顿,抬头看他:“王爷知道我在铜片上刻了什么?”
“船期。”他靠回椅背,“江宁织造的火漆印,我认得。”
她没说话,把乌梅收进袖袋。
“下次,”他忽然开口,“别用醋显影。”
“那用什么?”她问。
“蜂蜜。”他说,“甜一点,不伤纸。”
她笑了:“蜂蜜贵,得加钱。”
他点头:“准。”
她转身要走,听见他在身后说:“馉饳,下次包辣的。”
她脚步没停,只抬手挥了挥:“加钱。”
走出书房,她摸出袖袋里的乌梅,对着日头照了照。字迹清晰,纹路熟悉——和江宁织造的火漆印,一模一样。
她把乌梅收好,抬头看了看天色。
该回去蒸下一锅馉饳了。姜岁晚把辣馉饳倒进碗里,辣椒油底下那颗糖心馉饳被她用筷子轻轻拨出来。糖心刻着“信你,不止账本”,她盯着看了几息,没吃,也没扔,顺手塞进袖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