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确认一遍,自己真的还活着。暗暗舒了口气,自我安慰:大难不死必有後福。
恰时内室的门推开,薇儿端着托盘进来,瞧见她醒来,激动着一边朝身後门外喊了声一边急忙上前来。
「娘子,你终於醒了。」薇儿眼眶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扶我坐起来。」她声音干哑,嘴角也有微微撕裂痛感,张不开。
薇儿和进来的婢女立即上前帮忙。
她浑身都是轻重不一的伤,坐起来时牵扯到背後和肩头,疼得一阵唏嘘,最後慢慢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才松了口气。
「娘子,先喝点水润润喉。」薇儿从婢女手中接过茶杯,并插入一个细小只有少女小指细的竹管在里面。
她吸了两口,微微笑问:「这竹管是谁想的法子?」
「是郎君。郎君说娘子脸颊唇角有伤,无法喝水吃药,所以就让人做了这种竹管,还说中孔大喝粥也能用。」
她笑了下,脸部动作有点大,牵到伤处,一阵疼。
薇儿立即自责:「奴婢不该和娘子说这个惹娘子笑。」
她忽而想到荀岚,立即询问他情况。
薇儿扁扁嘴,一脸不高兴,却没有丝毫悲伤难过的情绪。
她疑惑又担忧:「他怎麽了?」
薇儿带着三分怒气:「娘子别提他了,他那日根本就没有摔下楼,他一身的功夫,压根儿没事,不过是装的,想捉弄戏耍娘子,倒是害娘子……伤的这麽重,简直可恶!」
「捉弄戏耍?」唐小诗讶然看着薇儿。
「是。娘子好好养伤,可别再提他了,这几天郎君因为此事不悦,发了不少脾气,连凌郎都因此事被骂,奴婢们都不敢再提。」
唐小诗此时也一肚子火气,他顽劣不正经便罢了,竟然拿生死之事捉弄戏耍她?
这是能够随便拿来玩笑的吗?
当时见到他跳下去,她吓得心脏都不跳了。
那是二楼,虽不高,但从楼台到木台也近两丈,掉下去不死也重残。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更不知道有人会这般鲁莽冲动,见到他趴在木台上,她整个人魂都吓散了。
他若是因此死了或者是重残,且不说她抵命之事,杭穆荀三家必然结下仇怨,带来的後果也不堪设想。
她当时就吓傻了,才急匆匆奔下楼,最後摔成这般模样,包裹像个木乃伊。
越想心中越气恨的咬牙,却扯到嘴角和脸颊伤,疼得她忙松了牙齿。
薇儿劝慰道:「娘子别想了,凡事有郎君在呢。」又端来药碗。
药味刺鼻,她轻皱眉头,忍着不适,两口气将一碗药喝完,慌忙用竹管洗了两口温水,嘴巴里苦味才淡些。
这会儿杭瑞匆匆赶来,应该是听到下人禀报她醒了。进门瞧见她,紧皱的眉头立即舒展,笑着走过来:「醒了,感觉怎麽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薇儿立即退到一边,他在榻前小凳坐下,看了看她面上的白绢和略显疲惫的目光,又继续关心问:「身上伤处还疼吗?」
「没有,我躺着不动就不疼。」
杭瑞艰难苦笑了下,瞧她说话都不敢张开口,只能小小的动着唇瓣,发出低哑声音,不由心疼。
「没有就好,说明很快就要好了。」看了眼她随意放在锦被外的左手,一层层的厚实包裹,眼中眸光黯淡。
沉默须臾,他浅笑道:「表妹,待你伤好了,咱们就回荷州,我已经书信给阿翁阿耶了。」
唐小诗微微诧异望着他:「那婚约之事……」
她虽然对荀岚不喜,虽然也闹着着退婚,但是她理智明白退婚不是她口头上说的那麽简单,也不是她想的那麽容易。这份婚约不仅仅是她与荀岚两个人,实际是杭穆荀三家的婚约,关乎三家的利益。
杭瑞笑着抬手帮她拉了拉被子,道:「荀岚逃婚,害你背负非议受辱,荀家理亏。如今荀岚又害你受如此重伤,他荀家还有什麽理由不退婚?此事我已经拜托穆相公去处理了,穆相公一定会尽力,你放心吧。」
「二叔?他……」她心下暗叹,二叔还真的会尽力,因为他并不太乐意瞧见她嫁去荀家,可能更希望是自己的女儿。
「若荀家坚持不退怎麽办?」
「就算他荀家不退,你不嫁荀岚,荀家又能如何?我杭家养大的娘子,岂能由他荀家如此轻视折辱?事到如今,我想他荀家也没有脸面不退。」
她沉默了许久,不禁感慨起穆玥来。从小在蜜罐中长大的人,除了当年父母早亡的悲痛,便再未经历过什麽委屈挫折,若是这一切发生在她的身上,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伤心大哭一场。
「二表兄,我听你的安排。」
杭瑞宠溺一笑,又满脸悔恨自责:「我当初不该撮合你们,我後悔希望你嫁入荀家。现在表兄只想带你回荷州。荀岚他是纨絝子弟也好,是天之骄子也罢,他将来不能对你好,不能让你无忧无虑,都不值得你嫁。」
他叹了声,劝说口吻道:「这几天我也想了许多。他身边先有一个阴狠的赵四娘子,後有一个心机深重的穆三娘子,将来不知道还会有谁。他今日嫌你貌丑,明日便能弃你色衰。你与他又怎能相携白首。」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别多想,这些天就好好养着身子,荀家那边的事情有表兄处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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