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
红豆“就前两天,有个没脑子的在爷面前说了句不中听的话,险些被乱棍打死,抛尸荒野,啧啧啧啧!真是好不可怜。。。。。师父,您的脸色为何突然苍白了许多?”
何止是脸色苍白,应机简直是突然苍老了几十岁。
连带着脊梁看起来都佝偻了些。
应机“贫僧好像偶感风寒,想借榻休息一宿。”
“有有有,您这边请!”红豆笑意压都压不住,快咧到耳根了都。
只要和尚不见爷,这寨子的太平也算是保住了。
应机被红豆一番话打消了赴死送信的念头,但刚在寨中落脚不到半个时辰,他的房门便被人从外叩响,应机隐姓埋名几十年,求生欲和警惕性已然达到了凡人所不能及的境界,光听那动静便觉得不详,後背层层的冒冷汗,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不吭声佯装屋内无人。
叩门声逐渐变得不耐烦,如同厉鬼索命,听得应机心跳怦然,几乎是下意识的拨动着佛珠,口中直念阿弥托佛。
许是佛祖庇佑,叩门声果然停了,就在他松下心弦,长舒一口气时,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苏子明带着一身寒气,面色阴郁的进了屋。
“九王爷。”应机扯出一抹淡笑,同往日面对衆生讲经时一样,平静祥和,没让人察觉出半点不妥。
苏子明目光阴沉的看着人,周身笼着挥之不去的冰冷“皇兄,我有一事,想同你问个明白,你应该不会欺瞒与我吧?”
当应机听到皇兄这个称呼时,心已经凉了一半,他与苏子明相识了半辈子,苏子明唤他皇兄的次数不超过三次,每一次都让他刻骨铭心。
“九王爷何须客气,贫僧自当为您解惑?”
寒光从苍穹尽头急追而来,犹如一道辟天刃光,锋利的砍落在风雪上空,紧跟而来的是一道震天骇地的轰然巨响。
苍穹欲坠,风雪肆虐,年久失修的断崖寨在这忽暗忽明的天地间瑟瑟发抖,北风穿林而过,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悲愤哀鸣。
红豆被疾追而来的雷鸣震得耳膜嗡鸣,他看着忽然就沉下来的天,心跳如雷,只觉有些不详。
天有异象,怕是要出大事。
亲兵突然跑了过来,将苏子明去找应机的事告诉了他,红豆一直悬着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
果真要出大事!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沉沉的,隐约间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
红豆趴在窗户缝上,将耳朵贴了上去。
屋中漫出了一阵让人不适的冰冷,隐约间还有一股压抑的快要让人发疯的寂静。
过了许久,苏子明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平静的有些异常冷漠。
“那就只能办衣冠冢了,我这就去安排他的後事。”
苏子明的脚步声向门口移去,他边往外走边平静的说话,如同在安排年货的采买一样。
“得趁大雪封路前出殡,再晚就赶着过年了,不太吉利。”
红豆前後不搭的听了这麽一句,心里莫名的突突直跳,一擡头与出门的苏子明对视了个正着。
苏子明脸色苍白却又神态如常,甚至还对他难得的笑了一下。
“你在这正好,随我去找几件阿重的衣服。”
苏子明步伐不急不慢的往外走,边走边同红豆说话“我记得寨子里有他往年的旧衣,不晓得有没有被虫蛀掉。”
“说起来我都三四年没见他了,也不晓得他如今的穿衣尺寸,没有尺寸该怎麽去做寿衣呢?万一不合身,他在那世怕是要责怪我的。”
“忘了一件大事,我还得去找棺材铺的老板,快到年根了,也不知道他还做不做生意,万一寿棺赶不出来,就没法按时出殡了,还得买些冥镪,置办陪葬,要做的事太多了,红豆你得帮我。”
红豆嘴张了又张,始终没机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