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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场（第2页）

半个月过去，北境出走的谋士不少，但都如老阎魔和牛赫灵所料，能在这个节骨眼一气之下走的都是些不中用的平庸之辈，他们本身就不被秦崧器重，对北境的事情所知甚少，不管牛赫灵怎麽威逼利诱，他们能说出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牛赫灵也不是那种旁人说什麽她就信什麽的人，对别人的供词她不当真也不说不信，话入耳朵同石子入水一样，微微一笑此事再也不提。

滇酹和一些老将也不急，一个比一个稳重，邈千重的重心也没放在这上面，同往常一样，带着他那支轻骑成天围着北境遛马，有时挑衅老阎魔的兵，有时拐个弯去逗弄剩下的三煞。

就在他遛马遛的兴起时，一位险些被他遗忘的故人突然到访，他人一到便进了牛赫灵的帐子，不过半个时辰，牛赫灵便下令整顿兵马，不日攻城北伐。

消息传来时邈千重正与滇酹俩人一躺一坐在树荫下闲聊，听闻此事双双都是一惊，没等俩人找牛赫灵问个清楚，一个足以震惊天下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北境炸了个天轰地裂。

秦崧的确是秦艽的儿子，秦家真正的後人。

但是他也曾贵为前朝国相，更是设计害死，并且羞辱铁掌将军遗体的幕後指使。

铁掌将军是前朝名将之首，也是出身贵重的萧王殿下。

他的威名和战绩天下皆知，即便是他的手下败将，也会因他的本事和谋虑而敬佩他，就算他已薨没多年，提起他也会不由得说上几句敬意。

就这麽一个忠心为国，戎马半生的人，生不得善待，死时竟然还被人鞭尸羞辱，如此对待，天下英豪谁不为他打抱不平！

更何况在如今乱世中拔尖而出的势力，十之有八都是被铁掌将军指点提拔过的人，都是惦念感恩他，并且自称是萧王後人的大才。

就是百姓之中也多有不少想感恩萧王，但报答无门的人。

北境之主善待一方的确让人敬佩，但比起萧王的丰功伟绩，他还不够格，更何况他不但害死了萧王，还当着天下人的面鞭尸羞辱，此等不堪的过往，足以让北境闹个天翻地覆。

消息一出，别说秦家军营中多有离心之将，就是原本追随过秦艽，为了秦家後人而来的那些老将都对自己的拥护之心也有了几分犹豫。

“这事靠谱吗？”邈千重问：“是风音阁查出来的吗？”

牛赫灵目光落在沙盘上，指间轻捏着一枚小旗，头也不擡的说：“三大营旧人羌齐将军曾提醒过我，说是铁掌将军在生时曾派人寻找过秦家後人，而他最後委托的便是自己侄孙，也就是前朝长公主之子，刑部参谋赵慕远。”

“虽然坊间传闻此人甚混又纨绔不堪，但实际上他却有追踪调查的奇能，他与萧王私交甚好，往来的信件上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这位秦家後人。”

应机掐着佛珠，神态自然的说道：“贫僧一路查去，万般结果都想了遍，唯独没想过这位秦家後人竟有如此大能，不但曾跻身与朝廷，甚至还高升过一国之相，辅佐过那位先帝。”

那位先帝在他齿间咬的有些重，透出一丝寒意来。

滇酹眸中一沉，低声道：“治平先帝！”

这位先帝可是所有萧王故人的共同仇敌，即便是牛赫灵对他也是恨意难消，恨他命短，也恨自己不得时运。

但凡自己早得势些，逼宫造反，弑君翻案的就是她了，晟朝的国破也轮不到番族小贼来动手。

应机指间一顿，掐着佛珠看向了滇酹，平静一笑道：“滇家大朗也曾在前朝为官过，怎麽就没认出这位秦崧便是旧时同僚？”

话锋一转直戳过去，尖锐的疑问直接冷了帐中的气氛。

尤其是滇酹手下的兵，几乎是下意识的按向刀柄，目光恶狠的看向应机，牛赫灵的兵也不甘示弱的上前一步，按住兵器的同时将应机护在其中。

滇酹看向牛赫灵，牛赫灵这会子装聋作瞎，吃着茶不擡头，似瞧不见这即将爆发的混乱。

没态度也算是一种态度。

滇酹知道牛赫灵不会怀疑自己有没有背叛过他，但他一连几战几败已经惹得牛赫灵不满，她现在要滇酹当衆表个态，认清自己当下的立场。

这句话自然也是说给满帐的兵听得，尤其是滇酹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