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啊,陛下。”
她摁住额角,叹息一般,“陛下不要揣摩臣的喜好了,臣为人寡淡无趣,什么也不爱的。”
那落在她后颈的手冰凉如霜,徐青沉听见这位陛下又突发奇想,道:“爱卿初次留宿宫中,夜深一人可睡得惯?”
徐青沉抬眸,看见那披泄的黑发间,乾兴帝威仪俊美的面庞微微一笑,沉郁的阴影落在她面上,和善地盯着她的臣子,“爱卿有夫有侍,或许独自一人就寝,将孤枕难眠……”
“不如我送两个男人陪你。”
“寡人看不出男人美丑好坏。
不知爱卿喜悦什么样的男人?寡人命人为你寻来。”
“一个,两个,成千上百个都无妨。”
“但寡人要在旁看着。”
“……”
“爱卿怎不说话?还不谢恩?”
徐青沉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是装的。
她实在应付不来变态。
好在她晕过去后,乾兴帝并未继续为难,将她端端正正摆在床上,将被子盖到她脖子下,便走了。
……
第二日,徐青沉是屁滚尿流离开了楚宫。
当然她觉得自己是屁滚尿流地离开。
但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徐状元圣恩独眷,风光无限,不仅在琼林宴上,得到陛下亲口赐官,更是直接留宿宫内。
宫廷御医技艺高超,她那旧年耳疾也似乎一夜痊愈。
某几位大人遥遥喊了她一声,徐状元跑得更快了。
徐青沉火烧屁股回了家,喝了一碗咸豆花,才算缓过神。
细细思索自己官途。
徐青沉虽在面对无法解开的困局时,擅长装怂。
但她从不缺乏勇气。
徐青沉又捧着一只春卷吃了,觉得这官还有的做。
她分析了一下,觉得陛下之所以待自己不同,或许只是那夜在长留郡相遇,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比较好奇自己。
大概等过些时间,陛下发现自己和她旁的臣子没什么不同,便会失去兴趣了。
徐青沉觉得自己昨夜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度。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断袖呢?
哈哈哈哈哈哈……
自我开解后,徐青沉便重新漱口,亲了亲陪她用餐的晏晏,便去书房看书。
科举通关后,虽然说着再也不想碰书了,但这个时代大多数知识获取途径,都记录在文墨里。
徐青沉需要了解一下自己被封的这个太乐令,究竟是个什么官,好不好做。
她在书房里,躺椅,茶点,翘脚,捧书翻翻翻。
而与她同年的那些进士们,则衣不解带地开始了更急切的知识学习。
因为三天后就是授官大考,要根据各部考核结果,授予这些进士官职。
因为目前天下一统,初定不久,大楚朝还处于渴求人才阶段,这些进士们考核通过后,基本都能有官做。
而等到日后天下稳定,官场人员饱和,那时候的进士们,大多就会在等待授官中虚度几年乃至数十年。
那时候的王朝盛极转衰,若不经历变革,便要陷入腐败中。
徐青沉知道商英住在哪,便让柳承平送了一车书给她。
因为商英的小破屋子,摆不下那么多书,柳承平还特地送了商英一套宅子。
商文琼也没拒绝,挑眉看着那房契,收下了。
“太乐令倒是出手阔绰,一套烨阳的宅子,说送就送。”
商英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