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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落木萧萧下(第3页)

清虚子伏地不起,道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大人明鉴!贫道只是拿钱办事"他声音带着哭腔,"冯施主说妻儿死得冤,怕成厉鬼害人,才"

"他亲口说妻儿死得冤?"许延年身体前倾,官服领口银线绣的獬豸在晨光中一闪。赵主簿闻言猛地抬头,笔尖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片。

道士一愣,浑浊的眼珠左右乱转,随即连连摆手,腕间骨铃叮当作响:"不不,是贫道猜的冯施主只说要做镇魂法事"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许延年冷笑一声,缓缓靠回椅背,指尖在案卷上轻点:"清虚子,你可知道作伪证是何罪?"语调轻柔得可怕,旁边记录的赵主簿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贫道不敢!"道士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出沉闷声响,"贫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嘶哑的嗓音里带着哭腔,混元巾都歪斜到一边。

堂上一片寂静,只听见道士粗重的喘息声和堂外麻雀的啁啾。许延年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挥手时广袖带起一阵风:"带下去。"三个字轻飘飘落下,却让两侧差役如蒙大赦般快步上前。

差役们立刻上前,像拖死狗般将瘫软的道士拖了出去。周寺正上前一步,眉头拧成疙瘩:"大人,这道士油滑得很,问不出什么。"

许延年起身踱步,他停在窗前,背对众人,声音低沉:"他越是遮掩,越说明有问题。"顿了顿,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去查查冯健仁出城去苏州的行程记录,还有那封家书。"

赵主簿连忙拱手,袖中账簿哗啦作响:"下官这就去办。"他倒退着出了正堂,险些被门槛绊倒。

午时三刻,大理寺后院的老槐树正值花期,雪白的花朵压满枝头,春风拂过,带来阵阵槐花香,细碎的花瓣如雪般飘落。

许延年与几位同僚围坐在青石桌旁,桌上茶盏冒着袅袅热气,几片花瓣飘落进茶盏里。

周寺正翻开记录时,纸张出沙沙声响:"冯家的伙计说,冯家大火前两日确实收到过一封家书。"他抬头时,一片槐花恰好落在他的鬓角,却浑然不觉,"但驿站那边查不到投递记录。"

许延年眸光微动,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槐花:"家书给谁的?"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屏息静听。

"说是给沈氏的,但"周寺正压低声音,不自觉地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后才继续道,"那伙计说信封上的字迹很新,墨迹未干,似刚写没多久。"

许延年指尖在石桌上轻叩两下,声音清脆如磬。众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冯健仁出城的记录呢?"许延年转向裴肃,目光如炬。

裴肃摇头,白须在春风中颤动:"城门司的记档显示,他确实出了春明门,但"老丞相对着阳光眯起眼,皱纹里夹着几粒花粉,"守门的武侯说,那日冯家的马车帘子一直垂着,没看清里面坐的是谁。"说着从袖中掏出块帕子擤了擤鼻子。

许延年眉头微蹙,一片槐花恰落在眉心:"去查查冯家那几日用了哪些车马,都去过哪里。"抬手拂去花瓣时,袖口沾了星点花粉。

许义领命而去,皂靴踩碎一地落花。赵主簿叹着气摇头,毛笔在砚台里蘸了又蘸:"少卿,若冯健仁真没去苏州,那他的不在场证明"话说一半突然噤声。

"就是假的。"许延年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冷意,惊得石桌下的蚂蚁匆匆搬着食物残渣逃窜。

一阵风吹过,槐花纷纷扬扬落下,有几瓣落在案卷朱批上。许延年拈起一朵,在指尖轻轻转动,若有所思:"钱莫娘母子与冯健仁的关系,再加上这假的不在场证明"

"可证据呢?"周寺正摊开双手,掌心向上,露出常年握刀留下的茧子,"就算他没去苏州,也不能证明他杀了妻儿啊。"说着瞥向埋头记录的赵主簿,后者正偷偷揉着酸的手腕。

许延年将碎花轻轻弹开,起身时带落几份文书:"继续查。重点查那几日冯家的动静,尤其是出入的人员。"槐树阴影投在他半边脸上,明暗交界处眸光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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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斜,大理寺内渐渐安静下来。只余归巢的乌鸦在檐角聒噪。

许延年独坐签押房,夕阳的余晖洒在案头。面前摊开的冯家案卷被夕阳染成血色。窗外暮鼓声遥遥传来,惊起一群栖鸟扑棱棱掠过窗棂,在他眼底投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许义轻轻叩门,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大人,查到些线索。"

许延年抬眸,眼中映着最后一缕夕阳:"说。"简单的一个字,却让许义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

"冯家有个车夫说,那日,冯健仁确实吩咐备车,但临行前又说身子不适,改由管家代他去苏州。"许义递上供词时,袖口还沾着马厩的草屑,"更蹊跷的是,那车夫次日就被打回老家了。"

暮色渐浓,大理寺内点起了灯笼,灯笼在廊下摇晃,暖黄的光晕中,许延年站在廊下,将他的身影拉长又缩短,夜风拂过官服广袖,露出内里雪白的中衣边角。

他仰头望着满天星斗,眼神深邃。这案子看似迷雾重重,但他已隐约摸到了线头——就像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虽远却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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